往常忌讳着新宠王妃不敢造次的后院夫人们也开始闲言碎语不断,大概只有当事人还未察觉,或者说,是不屑解释。
苏紫染等了他两天,可整整两天,她都没有见过他,更别说是听到什么解释的话了。
她并不是那种不战而败之人,也不是莫名其妙就会心生怀疑之人,只是止不住震荡的心急需安抚,她不得不去看看君洛寒究竟带了怎样一个“绝色佳人”回来!
只是当她靠近墨轩阁的时候,发现门口突然多出了几个侍卫,心中不由一震,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然,当她靠近的时候,侍卫立刻拦住了她的去路,不让进去。
其实那领头的侍卫心中也煞是为难,虽然一开始王妃入府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多尊重这个不受宠的主子,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就连盛极一时的霓裳夫人也不复存在,反而这位王妃屹立不倒、甚至从一干风情万种、千娇百媚的夫人之中脱颖而出,成了王爷最宠爱的人,这样的变化怎能不令人惊叹?
若说一切都是巧合他们自是不信的,必然是这位王妃有什么过人之处才能留住王爷。
所以王爷如今突然带回一个倾城之姿,他们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王爷究竟是怎么个意思,更加不知道如何跟王妃交代这件事儿,只好唯唯诺诺地把上头吩咐的话重复了一遍。
“王妃恕罪,只是王爷有命,任何人不得入内,还望王妃不要为难属下。”
“王爷说的任何人,也包括本王妃吗?”
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那扇紧闭的院门之上,似乎这样就能透过朱红色的大门望到里头的情形一样,轻声的呢喃也不知是在问那个侍卫还是在问自己,搞得那侍卫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愣愣地看着她。
“这……”
“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本王妃自然不会为难你。”她难得好脾气地没有硬闯,更别说是斥责那个领头的侍卫,扬着优雅的笑意,雍容大度地问:“那么王爷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才能让人进去,或者,他什么时候才会出来?”
侍卫好不容易送了半口气,被她这么一问,脸色顿时更纠结了,王妃这不是摆明了刁难他们吗,王爷怎么可能跟他们这群侍卫交代这种事儿!
“回王妃,王爷没有说过。若是王妃急着见王爷的话,属下可以等王爷明日早朝出来的时候替王妃问一声儿。”
苏紫染扬了扬眉:“明日早朝?”
此刻才不过未时,这侍卫却说要等他明日早朝出来,看来他现在是整日整夜都守在那位传说中的佳人身边了,难怪没时间来和她解释半句。
不等面前的人从她的话里反应过来,她又紧接着道:“为何不是现在进去通报,反而要等到王爷出来的时候才能询问?”
那侍卫只当她是要让自己立刻进去,颇有几分为难地答道:“王妃恕罪,并非属下不肯替王妃通报,只是王爷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打扰。”
“哦,是这样。”苏紫染点了点头,意味不明地弯了弯唇,“放心吧,本王妃说过不会为难你的。”
早就知道这是他的意思,却偏偏要多次一问,有什么意思呢?
不过是再听一次“任何人”,再确定一次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罢了。
“好了,王爷朝务繁忙,你也不必烦扰他了。今日本王妃来过的事不必和他通报,待王爷得了空,本王妃自会亲自向他说明。”
侍卫头领觉得这样的结果实在很好,可王妃的反应也太平静了,平静得甚至让他不安。
难道王妃都不会吃醋吗?
通常女人见自己的丈夫突然带了个陌生女人回家不都会闹翻天吗?就算不闹,好歹也要见见自己的情敌到底长什么样啊,再不济,至少也要搞清楚情况吧?可王妃却似乎什么都不在意,从头到尾没有表现出一点酸意来。
莫非,这就是王妃的高明之处?
直到苏紫染走得很远,侍卫头领依旧在后头远远地看着她,不知为何,这个淡然若水的平静背影之下,他好像看到了一种名为黯然落寞的东西。
夜。
零零散散的星子自黑幕中的天空垂落而下,黯淡无光,便是那当空高挂的残月同样光色氤氲,朦朦胧胧,凄凄寥寥。
冷风轻拂,凉到骨子里的的空气自衣襟钻入身体的四肢百骸,明明寒症已经治愈,她却有种顽疾复发的感觉。
走到距离墨轩阁正门最远的那处墙头,苏紫染望了望四周,空无一人,一抹自嘲的弧度缓缓爬上嘴角。
果然,那些侍卫就是专为她而设的。
脚尖轻点,她纵身一跃,径直落在那座被明令禁止进入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