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受伤中毒，又要全身而退，需要想个万全之策。”嫣儿咬紧了嘴唇。

“你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应该明白，万全之策是不存在的。”嘲风冷哼一声。

这正好戳中了嫣儿的痛处。上次她和林重闯入锦狐宫，以为自己计划得足够周全，最后却牺牲了小栗和清远的性命。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需要设想周全，更要随机应变。”

嘲风颔首说道：“我有一个计划，就按这个办吧！”他十分霸道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嫣儿咀嚼着这个计划，表示反对：“我不认为强攻是个好办法，你也不能对我的解毒技能寄予太高的期望，我觉得，还是要先和玉蟾蜍谈判。”

“谈判？多半他要让你当他的压寨夫人，你是当，还是不当？”嘲风冷笑起来。

嫣儿叹了口气，这确实是那老蛤蟆的风格，“也许，我们还有别的筹码可以和他交换！”

“筹码，谈判，要挟。”嘲风冷冷地说，“你难道不知道，我最恨这几样东西吗？”

“你自己明明很喜欢做这几件事。”嫣儿毫不客气地冲口而出。谁都不喜欢被别人拿着筹码要挟、谈判，可自己却总是忍不住会这样做，不懂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

嘲风有些火了，加快了飞行速度，嫣儿有意落在后面，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心里明白，自己没办法说服嘲风，他仍旧会在关键时刻刚愎自用、不听劝告，要和他平和相处，总归很难。看来，只能按照嘲风的想法硬着头皮去做了，若是两个人的行动不统一，风险只会更高。

黄昏时分，他们终于飞到了潜龙域的外围，嫣儿表情复杂地望着视线中的无边绿野，暗自叹息——她曾经与龙宸铭在这里留下过刻骨铭心的记忆，她曾经与胡载源在幽灵地宫做过痛彻肺腑的诀别，可她和嘲风上次一同出现在这里，却给嫣儿带来过终身难忘的痛楚，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至今仍旧清晰。这一回，他们再次同行，又会有怎样的际遇？

“在想什么？”默不作声地飞了大半天，嘲风终于决定求和。

“想到你在人鱼宫殿里对我做过的事情。”嫣儿实话实说，望着他的眼神，十分冰冷。

嘲风面带歉然，没有言语。

“你和蘅兮的第一次，也是那么不管不顾吗？”嫣儿仍旧负气。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嘲风垂下凤眸。

“其实我真的不想知道！”嫣儿降落在潜龙域外的平原上，面色惘然。如果前世记忆真的觉醒，她还会是原来的她吗？蘅兮与自己，会不会合二为一？嫣儿是否会陷入混乱和迷失之中？

出乎嫣儿的意料，嘲风伸出手臂，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飘飞的秀发，“如果你后悔了，那我们就不去找玉蟾蜍。你自己返回锦绣城，我去云霄界走一趟，探个究竟。”他这样说，并没有虚伪的成分，他理解嫣儿的畏惧，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怕？

“记忆不觉醒，许多拼图无法补全，你去闯云霄界，也是徒劳。”嫣儿极目远眺，醉人的夕阳笼罩着这块蓊蓊郁郁的大地，一切都是那么安详宁静，而他们又要陷入到血腥杀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