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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实体化为虚影，只要一瞬。胡载源又回到了黑暗之中，黑暗，才是最适合他的地方。

嫣儿仍旧在睡梦之中，显然，刚才施展瞳术，把她给累坏了。即使她紧闭着双目，眼睛四周的乌青也是那么显眼，她的嘴唇，带了些不祥的黑色。只是一吻罢了，就将她伤成这样。胡载源觉得有些后怕，如果刚才，他真的把-持不住，恐怕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那么爱她，却要远离她，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胡载源没有从正门离开，而是直接穿过了厚厚的营帐，到了外面。眼前是一座又一座连绵的帐篷，正值深秋，夜晚寒凉，一处处跳跃的篝火旁边，坐满了烤火说笑的军人。胡载源有些羡慕那些士兵，至少，他们知道寒冷，也知道疼痛。

他想要悄无生息地离开，龙灮却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龙灮的脸色，很不好看。

“嫣儿刚才醒过来了……”胡载源坦然说道，“现在又入睡了……”

“不要再来找她！”龙灮没有忍住，发出了严厉的警告，“你已经是个死灵，只会给她带来伤害。”小灮现在的心情，就像小时候在崎觉山上，无意间撞见嫣儿与林重亲热。对于小灮来说，爹爹永远只有一个，他见不得娘亲与别的男人在一起，哪怕那个男人，救过他的命。

“你爹现在也是个死灵。”胡载源不以为然地说，“如果在你面前的是他，你就会有不同的说法。”他不想再和这个小子交流，想要快些离开。

龙灮正色说道：“你只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可耻的第三者！”小灮清楚地记得，嫣儿怀着身孕的时候被胡载源掳走，等到嫣儿与嘲风重逢，漠儿已经好几个月大了。小灮清楚地记得，那段时间，母亲的失节令爹爹痛不欲生，看到爹爹那个样子，小灮心疼，又无可奈何。他一直弄不明白，为何娘亲竟然有那么多夫君？还总是与他们牵扯不清！

胡载源从不认为，自己对嫣儿的爱慕有什么“可耻”！他平静说道：“龙灮，你心中的父亲，到底是谁？是嘲风？还是龙宸铭？又或者说，谁对你好，教你本领，谁就能做你的爹？在你学会为爱退让、牺牲的时候，再来评价我的感情吧！”

抛下这句话，胡载源的身影便如同一阵轻雾，消散在空气之中，只留下龙灮独自咀嚼这句尖锐的讥讽。确实，他最初的爹爹，是龙宸铭，可是后来，嘲风对他很好，令他一度以为，嘲风与龙宸铭是同一个人，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其中的曲折，可是这时，小灮已经对嘲风产生了深厚的感情。想来娘亲对嘲风，也经历了相似的感情变化……

龙涧城外，一场夜袭刚刚落幕。

林重与龙宸锡并肩站在血流成河的战场之上，宸锡满怀感激地说：“林大哥，如果不是你在这里，龙涧城恐怕早就被凤鸣国给破了！我们也不可能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