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县,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公孙瓒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幽州的治所,就在蓟县,现任幽州牧正是刘虞,刘虞一向又主张与外族何谈反对用兵——
种种事情加到一起,公孙瓒就是再傻也明白过来了,是刘虞在暗中捣鬼!甚至为了除掉公孙瓒这个碍眼的人而不惜借乌桓人的刀杀人。
正如现在公孙瓒自己也是在借乌桓人的刀杀刘备一般。
严纲久随公孙瓒,自然早就知道了公孙瓒心中所想,他凑近公孙瓒附耳道:“主公的心思末将明白,但是现在不是时候,虽然我们的细作杀掉了乌桓人的传令,但难道不会另派传令选择其他偏僻小路去搬取救兵,刘备的事情,只能日后再做打算了!”
公孙瓒摇摇头:“我现在担心的不是刘备的事情,而是改变主意了,突围出去,不回北平,而是直接前去蓟县!”
严纲微微一惊,不禁问道:“主公这是何意?”
公孙瓒笑道:“自然是去见那刘虞,看他有何话说?”
严纲有些急了,他拦住公孙瓒劝阻道:“主公既然已经猜到了刘虞有险恶用心,就应该快些回到驻地去,寻机找到刘虞勾结乌桓人的证据,然后上表朝廷,将其革职查办,现在主公却要蓟县,这不是刚逃虎口,又进狼窝吗?”
公孙瓒不以为意:“自他上任幽州牧之后,我还没有得空前去拜见他,这也正好是个机会,同时也质问他,为何我被围困在此的二百多天里,他身为幽州牧,有权调遣各郡人马,却始终没有发一兵一卒前来救援!”
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刘虞!而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出击。
三千白马义从,瞬间如同钢铁洪流一般,倾巢出动,以碾压万物的气势,直逼乌桓人营地而来。
乌桓人正忙于应付刘备和夏侯博的人马,阵型已经杂乱,听到公孙瓒白马义从的动静之后,立即组织拦截,但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白马义从们很快就发现了乌桓人马最薄弱的地方,人马欢声雷动,一番冲击过后,乌桓人的阵型一下被彻底冲散,人数优势也不复存在。
尤其是他们看到平日里声名如雷贯耳的白马将军公孙瓒时,更是将无战意,兵无战心,虽然勉强又聚集在了一起,但士气显然低落了不少,更遑论战斗力水平了。
“白马将军在此!”公孙瓒策马挺槊,左刺右杀,更兼身后与三千士气如虹的白马义从助阵,可谓是神勇盖世,锐不可当,那名乌桓大将愤然出击,没有几个回合便被公孙瓒一槊挑杀马下。
刘备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嘴角露出满是苦涩的微笑:“我就知道,他会来的!”
夏侯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刘备更傻的人马?公孙瓒分明是在利用刘备啊,而为什么刘备看起来却是甘于被利用的样子?
“是来了,不过他更失望的是将军你性命还在吧?”
刘备却是忽然一反常态,居然问夏侯博道:“到这个时候了,都不打算叫我一声主公吗?”
“额!”夏侯博蓦地一惊,他怔怔地看着刘备,虽然现在的刘备浑身浴血,袍甲破烂,看起来十分狼狈,但是整个人还是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特殊魅力,令人很难生起气来。
他活到这么大,的确没有想过要认谁来做主公,但是刘备,似乎有一点不一样。
这个时候公孙瓒已经带人大败了乌桓人马,他命严纲来对刘备道:“主公感谢刘将军前来助战,迟来之罪,是因为出现了一点小意外,还望刘将军不要计较!”
夏侯博正色怒道:“公孙太守这话说得何其轻松!可知道我家主公正是因为公孙太守来迟,以至于人马几乎伤亡殆尽,自己也险些丧命,难道这就是公孙太守想要看到的结果?你家主公这用心可真是歹毒啊!”
他说的疾言厉色,严纲自知是公孙瓒理亏,也是无言以对,刘备却是听见了夏侯博话中的“主公”两个字,眸子一震,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命运真是捉弄人,昔日杀自己的人刺客,现在不仅多次救自己与危难之中,还成了自己的部下,真是世事难预料,祸福不由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