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告御状,自有大理寺龙鼓之地,尔等如此行径,与胡匪并无差异,岂是良民所为。”百里旗嘉不悦,显然对难民的举动很是不满,若非需拉拢民心,怕是一句赘言也不会有。
“慎王千岁,不是我们存心闹事,实在是被逼的没法子了呀。”一命抱着婴儿的老妪跪着向前移动了几步,身上的破衣衫已经不能遮挡身体,脏污的肌肤有不少裸露在外,一双几乎开花的鞋子内,双脚更是磨的血迹斑斑。
朝百里旗嘉叩了一个响头,并未看见百里旗嘉那一闪而过的嫌恶神情,如同见到佛祖一般虔诚的拜过之后,才又道:“大理寺前,有一些会功夫的人藏于暗处,但凡是前去告御状的人,老弱妇孺无不是被打死或被打残,年轻一些的也不知被抓到了哪里,我们是被逼的没了活路,才想了这样的法子,并非是存心作乱,还望慎王为百姓们做主啊。”
“求慎王给百姓们一条活路。”
“求慎王大发慈悲,救救我们这些可怜的人吧。”
“求慎王……”
百姓的叩拜之声不绝于耳,百里旗嘉也颇为震惊,没想到天子脚下,臣子竟是如此欺上瞒下的行径。
如此多的难民涌进昊都,百官竟截然不知,大理寺前百姓出事,官员不管不问,这大炎的江山,如何能万世长存。
“来人。”百里旗嘉低喝一声,俊雅的容颜上挂了一抹温怒,吩咐道:“传令下去,在慎王府前搭建帐篷,施粥布药,本王不许大炎的子民再有一人伤亡。”
“慎王爷是活菩萨啊。”
“慎王英明。”
“慎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难民们激动的声音响起,这些人大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受此恩惠自是感恩戴德,百里旗嘉这收买人心的法子,果然奏效。
虽然这些人只是没有用处的难民,可他们身后难保没有可用之人,最重要的人心难买,百里旗嘉把握了最佳时机。
即便难民之中有有心之人,可在此等情境之下也无法再起到煽动民心之效,而慕廉只得在一旁弓着身子,脸色很是难看。
“六皇兄,臣弟即刻要进宫面圣,不知六皇兄……”百里旗嘉安置了难民,见百里连城却还没走,心中不明所以,立即朝百里连城问道。
“八皇弟心系百姓,为兄是个闲散之人,便不与八皇弟同行了。”百里连城懒懒的坐在马背之上,好似什么也没看到,更未曾被这刺鼻的异味所熏到,神色怡然的紧。
“如此,臣弟改日再叨扰六皇兄,告辞。”百里旗嘉拱拱手,朝慕廉看了一眼,眼底流露出一抹不屑神色,却还是问道:“丞相大人是要随本王一同入宫面圣,还是另有要事呢?”
“微臣惶恐,自当与慎王爷同行。”慕廉用衣袖擦拭额头上汗珠,余光朝难民之中的一个老翁看了一眼,目露杀意,办不好事的人,留性命何用。
那老翁顿时吓得瘫软在地,豆大的汗珠不断的流淌着,欲哭无泪。
一行人的马蹄声远去,难民亦被百里旗嘉的侍卫带走,百里连城这才驱动着马儿,不紧不慢的朝贺菱芷的马车走来,饶是贺菱芷要躲过,已然不及。
马鞭掀起了车帘,百里连城扬唇一笑,沐浴在阳光之下,多了几分阳刚之气,却也不掩他风华万丈。
“小瑾儿,好久不见,本王可想死你了。”百里连城笑眯眯的打着招呼,这话若是对其他女子说了,不定惹来多少的桃花债,奈何贺菱芷不吃这一套,只是冷眼以对。
“王爷这么想死,臣女倒是愿意效劳。”贺菱芷冷眸一抬,面无表情,却不减明艳的动人之姿展现在百里连城面前,红唇轻启,如珠玉悦耳的声音听的百里连城表情僵化。“王爷若是想要悬梁,臣女贡献白绫百丈。王爷想自刎,臣女愿以纯金打造匕首。若是王爷想要跳河,臣女定重金将护城河的河水增高三尺。不管王爷想如何死法,臣女皆愿挥挥娟子,为王爷送别。”
“本王若是想醉死在温柔乡里,小瑾儿又当如何呢?”百里连城嘴角抽搐了一下,暧昧的朝贺菱芷眨了眨单凤眼,桃花朵朵逼人来。
“来人,还不伺候你们家王爷去凝香阁。”贺菱芷低喝了一声,懒得再与百里连城浪费时间口水战,手中书籍当作暗器飞了出去,在百里连城闪身躲过的一瞬,立即吩咐道:“回府。”
望着马车远去,伊人踪迹已无,空留余香阵阵,百里连城唇角的笑意却更浓了,他的菱儿越来越凌厉了,可比之前更讨人喜爱,叫他如何能放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