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老、病、死,是自然生理上的痛苦;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和求不得,是精神上的痛苦,其中的爱别离,就是指和自己亲爱的人分离,是一种痛苦;
佛说:“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
只可惜因为跟他合功,卿卿的内功受损,必须闭关,不然他怎么也要缠着她跟他一起来,不让她离开自己身边。
那时,他和顾还卿纵然一句话也不说,只静静的呆在一起,可心里却格外的满足与充实,就希望时光停留,恩爱永驻。
顾还卿在哪他在哪,没有顾还卿的地方,即便是能唤起他体内热血的金戈铁马的生活,他亦觉得枯燥乏味,远没有他搂着顾还卿坐在小轩窗畔早观日,晚赏霞来的有趣。
但前提是,必须有顾还卿!
设若要在纸醉金迷,今朝有酒今朝醉与驰骋沙场之间做选择,他一定毫不犹豫的选后者。
尽管军营里一切从简,有时连口热水都喝不上,就别谈时刻沐浴熏香,锦衣玉食了,可他却觉得比京城里花天酒地,碌碌无为的生活要好。
男人大抵都热爱战争吧,也许是男人骨子里就有了战争倾向,好战好斗,姬十二也不例外。
未免被夜焰洞察先机,他制造“火药箭”也是秘密进行,只待时机一到,再“亮箭杀人”。
所以,姬十二命人赶造的火箭,并非普通火箭,而是由箭头、箭杆、箭羽和火药筒四大部分组成的“火药箭”,火药筒里面填充火药,筒上端封闭,下端开口,筒侧小孔有导火线。
于是,她直截了当地告诉墨飞虎和清虚道长,用竹筒或硬纸筒制作火药筒,再把火药装在筒里压实,绑在箭杆上,或者将火箭直接装入杆中间,爆时声响很大,不仅能炸伤敌人,还能起到恐吓的作用。
无非是会被一些卫道人士骂她自私狭隘,无所谓,她还受得起。
反正火药早晚是要运用到军事中去的,即使姬十二没想到,别人也会想到,她一个弱女子,既拦不住战争残酷的脚步,也无法力挽狂澜,阻止战争的发生,不如顺其自然。
再说了,凭清虚道长炼丹的狠劲及墨飞虎的聪明,研制出带火药的火箭那是迟早的事。
她以这个少年为荣,觉得与有荣焉,下定决心要帮他一把——她承认自己自私,姬十二是她的爱人,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又觉得他好聪明,表面看上去,他不谙世事,尘事不染,既清傲又矜贵,实际上他胸中有丘壑,能运筹帷幄之中,不仅能想到对付兽兵的方法,还能想到用火药改进火箭,真的很了不起。
他壮志凌云,且年少,衬着如画的清隽眉眼,真真是俊极了!看得顾还卿目不转睛。
姬十二接着道:“夜玹的兽军经过特殊的训练,并不怕火,倘若只用火箭对付它们,未必起作用,须得用更厉害,伤害性更大的武器!我由被爆仗和鞭炮炸伤的百姓,想到了火药,故而我琢磨,能不能把火药和鞭炮绑到火箭上去。”
顾还卿点点头,普通动物都怕火,但被饲养的家禽和马戏团里的老虎,狮子等动物却不怕火,经过驯化,它们还能表演钻火圈。
他一一举例,然后道:“连甲甲那小东西都不怕火。”
他说:“野兽大多怕火,看见火光便不敢挨近,但是,经过训练的动物却不怕火,譬如猴子、马、狗等,经过训练后都敢靠近火。”
“就算夜氏皇族的兽兵一代不如一代,却不能令人小觑,有此前车之鉴,我自然要早做防备,非但绝不能让历史重演,我还要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让他们自食恶果!”
“对,正是兽军。”姬十二眉目冷峻:“当年,夜玹便是凭着那只迦南岛的兽军,在沧月国内横冲直撞,所向披麾,虽然后来这只兽军被龙羽飞带走,从此不知所踪,但夜氏皇族却仍然未放弃驯养野兽,以便在战场上驱兽作战。”
“兽军。”顾还卿极有默契地接口。
姬十二眉一挑,一双清亮无比的黑眸霎时变得凌厉迫人,他嗓音清冷地道:“夜焰国除了兵强马壮,武将骁勇善战之外,他们其实还有一样让人闻风丧胆的军队。”
顾还卿便问他怎么想到要用火药。
姬十二便搂着她笑,狠狠亲了她一口,并调侃清虚道长:“他喜欢炼丹嘛,配火药是他的专长,我这是物尽其用。”
道家以烹炼金石为外丹;龙虎胎息,吐故纳新为内丹,清虚道长成日钻研长生不老之术,极热衷于炼外丹,几乎沉湎其中不可自拔,据说他那丹炉还炸过几次,连守丹炉的道僮都被炸伤过。
姬十二问她怎么了,她笑了笑,佯装不经意地道:“火药果然是炼丹士发明的,此话一点也不假,看看人家清虚道长这觉悟,明明一个跳出五行外的道长,关心起国家大事却是匹夫有责。”
她当时听说后,明显愣了一下,半晌没说话。
但就在此时,姬十二兴冲冲跑来地告诉她,清虚道长和墨飞虎,还有他麾下的几个将领,正在他的大力倡导与号召下,准备用火药改进原有的火箭,使得火箭威力大增,杀伤力增大。
她就有点犹豫,不想因为自己的私心,提早让炸药等物问世,可她又想姬十二能打败夜焰,总归是很矛盾。
但转念一想,炸药这玩意儿又不比刀枪剑戟,杀伤力极大,一旦炸开,躲都没处躲,到时敌方固然伤亡惨重,可若他国也潜心研究起炸药和炸弹,并在战争中运用开来,冷兵器时代也就结束了,最后遭殃的仍旧是普通士兵和百姓。
大越此时已经有了爆仗和鞭炮,也就是有了火药,有人还把火药装在竹筒里燃放,响声更大,于是,她想帮姬十二制出带有火药筒的火箭,甚至想帮他把炸药、炸弹这一类属爆炸性质的武器也琢磨出来,让他在战事中能快点取胜。
他出征前,顾还卿考虑了一番——
这时候的火箭,只是在箭头后部绑缚浸满油脂的麻布等易燃物,点燃后用弓弩射至敌方,达到纵火的目的,且为了防止火箭射到半空熄灭,箭上面还涂有硫磺。
姬十二听后置之一笑,不予置评,依旧指挥若定,命人在边境数地修城掘濠,布防兵力,还下令大批量赶造火箭。
气得夜焰主将鼻孔冒烟,跳着脚直骂姬十二是“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卑鄙无耻”,誓要将他斩于马下。
而且无论对方的防守多严密,他的人皆能奇袭成功,屡屡得手。
有这么强大的队伍,可是他并不急于进功,只时不时的派武林高手去对方的营地搞偷袭,杀杀人、烧烧粮草、火烧营地什么的,每次偷袭都会令对方损兵折将,损失惨重。
他这队伍整一个精锐之师,实力强大,不要太华丽丽了好不好!
除了足智多谋、算无遗策的军师和众谋士以外,他带来的人马俱是精兵良将,有大越纵横沙场的赫赫名将;有轩辕族全族的精锐人马;有沧海宫众多顶尖的高手相护,还有许多想驱逐外虏,满腔热血的武林人士追随。
“兵贵精而不在多,将在谋而不在勇”,姬十二的兵力从数量上看,与对方有悬殊,可从力量上看,只强于对方而不弱于对方。
夜焰六十万雄兵压境,纵然来势汹汹,气势压人,但姬十二年少气盛,丝毫不惧,以相差对方近十几万的人马,将夜焰国的大军拒在玉斗关外,还轻轻松松,游刃有余。
玉斗关,大越的南大门,与玉溪毗邻,地理气候温和舒适,群山环抱,物产丰富,有四季皆春的美誉,姬十二就在玉斗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