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送走了大夫,她外祖母少不了又要过来担忧一番。
苏婵便有些内疚,自己这么年轻何苦让老人家为自己担忧,她忙劝解了老人几句。
等送走了老太太后,倒是香寒一脸的不信,忍不住的说道:“王妃,您身体一直很好,那大夫也不知道是不是江湖骗子,不如再找个大夫来看看。”
苏婵知道这是香寒怕自己真有个好歹的,在为自己着急。
可自己便是这样的身体,那大夫说的条条是道,便连她日后身体的状况都说的如此准备。
她现在算是明白什么叫神医了,若不是自己重活一世,若不是吕家为自己寻了这一位名医,只怕自己又要被耽搁了。
她还以为上一世是苏家没落,她在宫里受苦才导致身体坏掉的。
现在想起来却是样样都对上了。
其实细想起来,陆言只是言语上多有讥讽,可在吃穿用度上从未克扣过她,到了后期,她甚至生活的比在苏府的时候还要舒坦,她只是不断的抑郁憋闷。
到了后来渐渐身体不好了,缠绵病榻的时候,陆言倒是渐渐的好了起来,不再刻意折辱她,那些名贵的药材好像不要钱一样的给她吃。
只是她一想起陆言便觉着不快,早都下意识的忘了。
此时一一的被勾起来,她才发现陆言好像也没那么可恨……
倒是香寒又想起什么,小心问道:“王妃,此事要不要告诉王爷一声?”
王爷临走的时候可是特意吩咐过的,王妃这里若是有什么一定要飞信传书告诉他。
苏婵原本都不想齐王了,现在被香寒提起,心里难免又是低落了下。
也是怪她自己傻,当他是普通男人那样去接触,而且因为他对自己宠爱有加,自己也对他一心一意的,却是忘记了,他是要做帝王的人,权衡之术早已经驾轻就熟。
苏婵也便淡淡一笑道:“不用说了,他在那里鞭长莫及,何苦让他跟着着急。”
说完她手指轻敲着桌面的想着,她得收收心了,至少不能像以前似的,那么一心一意的对他,不防备着他了。
她得把齐王妃当做一份工作去规划安排。
也不能再当他是夫君那样的去对待,要时时提点自己,他是满肚子帝王之术的人。
总之他可以是齐王可以是皇帝,可以是上司是老板,可以是心怀天下的男人,却唯独不能再是她心动过,甚至有些喜欢的丈夫。
苏家吕家香寒他们这些人,未来可都是要靠着她的。
跟这些人比,她一点都不觉着她跟齐王那点暧昧温情算什么,更何况那东西十有□□还是掺了假的。
苏婵原本便是豁达的人,更何况现在治病要紧,她也便把这事都抛到了脑后,只一门心思的调养身体。
每日按时的服用卢大夫的药。
香寒也是小心翼翼的,每天都亲自看着煎药。
等煎好药后,又会亲自端给苏婵,还要亲手服侍着苏婵喝下去。
剩下的时间她则每日陪着外祖母在园子里游玩。
那日她外祖母因为头晚上睡的晚了,还在补觉,她也便自己在院子里闲逛。
走到抄手游廊的时候,她便进去坐了坐。
最近几天她几乎都没怎么想过齐王,主要是也没必要去想他。
当初加狄国来犯,他不过派了个手下便把加狄国平了,如今他都亲自出马了,还有不成的?
她正望着院子内的绕着花飞的彩蝶呢,忽然听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小丫鬟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待见到了她,那小丫鬟先是拜了拜,随后气喘吁吁的说道:“王妃,边关来了消息,捎话的大人着急见您,此时正在前厅候着呢。”
苏婵便有些意外,她忙带着香寒往前厅过去。
等过去的时候,苏婵远远的便看到一个穿着雪青色衣服的男子背对着她站着。
那背影很熟悉,苏婵不用看他的正脸都知道他是谁。
果然等她进到前厅的时候,那人缓缓的转了过来。
平心而论他从来都是清秀漂亮的,甚至长的有些偏女气,也因此他最不喜穿鲜亮的衣服。
也很讨厌任何像女人的东西,一方面是因为不喜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是宦官。
此时他站在那,回过身的时候,他的目光很轻,几乎只是扫了她一眼,便很快的垂了下去。
他的睫毛长长的,显得人很秀气。
他躬下身,语气平静的说道:“奴才陆言见过王妃。”
苏婵倒是并不避讳,她上下的打量他。
他是很讲究的人,甚至讲究的都有些洁癖了,此时她便发现他风尘仆仆的,显然是赶着急路过来的。
她的心一下就揪紧了,下意识的就想到个人。
可很快的她努力淡定下来,淡淡问道:“陆总管不必客气,是加狄那有什么消息嘛?”
陆言这才沉声回道:“王妃,如今王爷已经从前线退了下来,在鹿城内休整,王爷不久前曾经率军打到了加狄国国内,只是在路径密林的时候,着了暑热,军中的大夫医治不了,奴才正要去迎京内过来的御医,在路经此地的时候想起吕家是本地望族,想必认识附近的名医,便想着请王妃同吕府说一声,叫上几个名医,奴才好一并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