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徽忠厚老实,教出来的女儿也是温婉恭顺,不怪胤禩喜欢。”康熙点点头,“王徽今日可有当值,有的话叫他进来陪朕说说话。”
李德全赶紧去寻,果真叫他寻到了王徽。王徽也不知康熙爷怎的这样好兴致跟他聊家常,糊里糊涂地入了乾清宫,领了赏赐又糊里糊涂地出宫归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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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封的旨意很快就下来,侧福晋不同于别的庶福晋或者格格、妾侍,是正经八个上了玉牒的,由礼部册封,有朝廷定制的冠服,享朝廷俸禄。琬宁等宣旨的太监离开后才由狐皮扶着起身,伸手拂过礼部送来的吉服朝珠,心中百感交集。她有了女儿,得到胤禩的疼爱,终于不再是上辈子那个饱受郭络罗氏欺压的可怜的女子!
“奴婢给侧福晋道喜了!”琥珀将画眉、和乔等人一并唤来,扶着琬宁坐下后才集体叩首贺喜道。
“都起来吧。”琬宁笑着道,“别太得意忘形,免得传出去会叫人觉得咱们不知轻重。”
“奴婢自然记得。”琥珀小心收好吉服朝冠朝珠等物,“不过奴婢们是真心替主子高兴。册封为侧福晋后,小格格便能名正言顺地养在主子身边,再不怕有人提出说要抱走小格格的想法了。方才宣旨的公公还说,太后允了太太明日入宫跟主子见面。”
不独独是周氏入宫,她还领着王珩的媳妇宁氏一同进来。要说为何琬宁在太后跟前记了名,还因她生了个跟康熙同日生辰的女儿。虽然是庶出的格格,可这满宫里、爱新觉罗宗室里都没见过这样的凑巧事儿,如果不是小格格还小,太后只怕一早就派人将孩子接去宁寿宫看个仔细了。
“你父亲也不知怎么得了皇上的青睐,前几日回家时竟带着皇上赏赐的玉如意,我也不敢乱放,索性供到祠堂里,叫祖宗们开开眼了。”周氏与琬宁抱头大哭了一场后才逐渐收了声,笑着跟琬宁说起家中的事儿,“我身子骨越发不好,亏得珩儿媳妇在一边帮衬着我,她又乖巧又有孝心,这不,就想着带来给你瞧瞧了。”
“宁氏给侧福晋请安。”宁氏也是个乖觉的,连忙起身行了个大礼。
“快起来。”琬宁让画眉跟和乔去扶,端详了一番后才褪下手腕上的赤金桂猴子雁杆手镯给宁氏套上,“我在宫中也不能好好侍奉父亲母亲,往后便交给你跟珩儿了。”
“是。”宁氏落落大方地应道。
“如今你总算熬出头了,我心中一块大石也算放得下来。”周氏慈爱地看着琬宁,从发丝打量到脚下的绣鞋,见自己女儿屋子里摆设虽然淡雅,可每一样东西都不是凡品,最最珍贵的就要属那株红珊瑚,熠熠生辉,便是宫中只怕也少见。又听说八阿哥对自己女儿颇为宠爱,偌大的东偏院竟让自己女儿独居,寻常妾室都打发到一边去,心中又是与有荣焉又是万分担心。
“八福晋进门已有两年,她可好相处?”周氏低声问道。
“我与福晋除了请安的时候能见上一面之外,别的时候都很少相见。”琬宁知道自己母亲担心自己可能被刁难,遂笑道,“再者福晋年轻,又是在安郡王府长大的,难免骄矜高傲,我不去惹她便是了。”
“就怕她看着你盛宠,心生愤恨,寻了机会整治你。”周氏从前还是姑娘时在家里看多了后宅倾轧,那些阴损的手段层出不穷,就怕一不小心没能防范住着了别人的道。
“宫里多少眼睛看着,母亲不必担心。”琬宁无奈地笑道,“福晋身边还有惠妃娘娘派来的嬷嬷呢。”
周氏这才了悟地点了点头,不觉为惠妃的“深谋远虑”竖起大拇指。
外命妇探视是有时间局限的,琬宁也不能多留周氏和宁氏,等到小和子来回禀时间差不多时,母女俩还有不少心里话没能说出来,只得依依不舍地离开。琬宁叹了一口气,又想到来日方长,何尝没有再聚首的时候,才稍稍放宽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