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如何,只能带上詹格格一起去罢了。”琥珀笑着道。
十月初三是太后寿辰,郭络罗氏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吩咐人仔细照顾好詹氏,又特意布置了一辆马车,叫詹氏舒舒服服地坐进车中入宫去。原本郭络罗氏还想叫詹氏与琬宁坐在一起,不过被琬宁要照顾瑚图里怕冲撞了詹氏为理由拒绝了。
詹氏这个月虽然一直在养胎,可实际上日子也是过得担心受怕,唯恐郭络罗氏哪一天对她下狠手。虽然有胤禩派来的两个嬷嬷看着,但实际上她心中的担忧却是日渐加深,人看着也比从前憔悴了些。
“你这孩子,是不是身子很是不适,我怎么看着憔悴了许多?”郭络罗氏、琬宁跟詹氏先到钟粹宫给惠妃请安。詹氏是惠妃特意挑给胤禩的,故而惠妃对詹氏倒还算热情,“本宫跟良嫔赐给你的养身药材都没有用吗?”
“太医说奴婢一切安好,暂时不需要吃安胎药。”詹氏不敢用内务府送来的胭脂,只吩咐人取了鲜花榨汁调成胭脂,上了个浅浅的妆容,倒也没办法掩饰眼底的乌青,“只是奴婢第一次参加太后的寿辰,心里紧张,前夜睡不好,所以看着才有些憔悴。”
“那就好。”惠妃笑着打量詹氏还未显怀的肚子,“你这一胎若是个阿哥,本宫跟良嫔就更高兴了。”
郭络罗氏好不容易才压抑住心中的不悦,因为惠妃是长辈,她也不好发怒,只是暗地里撕扯着手中的帕子,似乎要将它当做詹氏一般。
“我也许久没见过小格格了,来,上前叫我看看。”惠妃跟詹氏说完话,又招手将瑚图里招上来,“都这么大了,可会叫人了?”
“已经会说好些话了。”琬宁笑着回道。
“给惠玛嬷请安。”瑚图里眨巴着跟胤禩十分相像的一对大眼,不认生地说道。
“哎,说得真好!”惠妃将瑚图里搂在怀里,“瞧着眼睛,活脱脱就跟胤禩的一样。也有胤禩的聪明相,当初胤禩也是这么大的时候就能说话哄本宫开心了。”
琬宁莞尔一笑倒不搭话,免得郭络罗氏当场爆发,落了她自个儿的面子倒无妨,就怕连累胤禩面上不好看。
“我也不多留你们了,去长春宫给良嫔请安吧。”如今良嫔已经是一宫之主,理应受到自己儿子跟儿媳妇还有孙女的拜见。皇上最近也常去长春宫坐坐,虽然不曾留宿,可也不能轻视良嫔这个女子。惠妃知道良嫔俨然心如死水,可这宫里只要有皇上惦记着,日子就不难过,便是她心里清楚良嫔对皇上的宠幸半点都不在乎,可也得面上做做模样。
“儿媳妇先去给额娘请安,晚些时候再跟惠额娘说话。”郭络罗氏跟良嫔的关系还属于半冷不热的状态,可基于孝道也不得不去请安。她一起身,琬宁跟詹氏也不能坐着,便一起出了钟粹宫转道向长春宫而去。
良嫔今晚的宴席也是托病不出席,但并不代表她不愿意接见郭络罗氏一行人。
“都坐吧。”虽然给詹氏赏赐了不少东西,可比起詹氏腹中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良嫔对瑚图里喜爱之情更深,甫一坐下便叫张嬷嬷端来点心,指名道姓是要给瑚图里吃的。
“额娘总是惯着她,爷说了不许她多吃点心的呢。”琬宁见瑚图里窝在良嫔怀里吃得高兴,又有良嫔看着,也不好直接夺下来,只能笑着跟良嫔“抱怨”道。
“没事,一次两次罢了,往后约束好就是了。”良嫔今日难得穿得鲜艳,坠珍珠流苏金玉步摇簪随着脖子的转动微微摇晃,衬得肤色雪白,气色也比从前要好很多。
郭络罗氏在良嫔跟前素来不怎么说话,说实在的,她还有些怕良嫔。虽然看不起良嫔的出身,可良嫔给她的感觉更像是已经过世的外祖母赫舍里氏,那种一眼就能看穿你心底想法的眼神让她不寒而栗。
“詹氏看着瘦了些,可是怀胎反应太厉害了?太医怎么说?”调整了姿势让瑚图里靠着自己靠得更舒服些,良嫔才抬眸看向詹氏,“胤禩来给我请安时和我说了他的打算,你只管养好胎,到时候平安为胤禩诞下麟儿,往后都有我看着你。”
这话是说给詹氏听,更是说给郭络罗氏听。郭络罗氏脸色瞬间变了变,很快就恢复正常。知道良嫔是在警告自己别轻举妄动,郭络罗氏不敢接话,只是半垂眸挺直腰板,仿佛这样显得更有底气。
这时候有嬷嬷来传话,说太后已经从午睡中醒过来。便叫来人,将郭络罗氏、琬宁跟詹氏领取宁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