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茜女?怎么殿下不该担心的是自己的妹妹么?”江璞玉嘴角扯开笑,却毫无一丝笑意,反倒像发飙的前兆。
纳兰沧海轻叹了一声,对他的神态并不太在意,“唉,我知你并不喜爱青儿,无奈青儿对你饶是痴心,只希望你,还是对她好一些。”
“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就不该说这个话。”江璞玉毫不退让。
纳兰沧海皱眉,“青儿是郡主,难道却要孤寡一生?”
“关我何事。”
“璞玉……”
“你来此,不是为了问这个无聊的问题吧?”江璞玉打断他。
纳兰沧海收了视线,无奈的叹口气,知道跟他说不通的,他这个人,根本不会有什么仁慈之心。他还是先不提了。转身来,坐到椅子上,道:“我见你许多天不上朝,有点担心,过来看看。”
“是看我?还是看茜女?”江璞玉冷嗖嗖地问。
纳兰沧海看了他一眼,略显心虚,他压着情绪,轻声问:“上次,我怕你心中记仇,为难于她。”
江璞玉轻轻的扯开笑,眼睛里已漫起淡红,“本相的姬妾,还劳你这七皇子惦记了。”
“朋友一场,我是与茜女挺投缘的。”纳兰沧海坦率地说。
“纳兰沧海……”江璞玉袖子里的手指捏的啪啪响,他用了极大的忍力,才控制住这双手不去掏纳兰沧海的心窝子。
“别发火!”纳兰沧海连忙阻止他,颦着眉心劝道:“璞玉,茜女是个女人,女人是要哄的,你莫总是这般严厉的对她,会适得其反。”
江璞玉望着他,一半审视一半嘲讽,“殿下似乎对驭妻之道十分熟练。”
“我说的是实情……”
“让本相对她宽松纵容,好让你们……偷情?”江璞玉尖酸的话说出来,也是不留余地。
纳兰沧海的脸色唰的一变,“璞玉!休要胡说!”
“没有吗?”江璞玉紧紧地盯着他,仿佛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他们偷情的证据,“就算本相这么严厉,你七皇子不是还是勾搭的很顺手吗?”
“江璞玉!”纳兰沧海气焰熏天,“你再这样随意污辱,我真的生气了。”
“哈哈……”江璞玉嚣张的笑着,“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纳兰沧海紧紧盯着他,忽然觉得十分危险和不对劲儿,他猛的一凌,厉声问:“茜女呢?你没有将她怎样吧?”他这么跟他纠缠,看来心中的芥蒂很深,恐怕茜女并不好过。
“想知道吗?”江璞玉笑的得意鄙夷,“我不会让你知道。也不会让你见到她。”
“璞玉!”纳兰沧海有些急了。
“如无他事,七殿下还请出府吧。”江璞玉一转身,冷冷驱赶。
“璞玉,茜女她……”纳兰沧海欲言又止,一急之下,差点儿将秘密说出来,但是直觉上,他猜到这几天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不然,江璞玉不会这么疯疯癫癫。
“本相不想在你嘴里,听到本相的爱妾的名字。”江璞玉亦是忍着极大的努力不去出手。
“……好吧,不说私事了。”纳兰沧海收起焦虑,恢复了风淡云轻的表情,“说起来,还有个好消息,据刘钱所报,太子与五哥这两年都与一个邱国世子有亲密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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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女扒在梳妆台上,把长长的头发铺在桌面上,以手指一点点抿开,一根一根的数数……
老娘啊,她真的是太无聊了。
什么也不能做,走两步就累的喘不过气,你说她还能做什么,江璞玉这手段,真的是让人想求死。
十天了,整整十天了,她每天从太阳升看到太阳落,她真的觉得自己的生命在一天天流失啊,好怕就这样,一天天的将她耗死,连肚子里孩子,都因为她的萎靡而萎靡了。
江璞玉,好狠的心,居然这样虐待她,和她的孩子!
他也不怕,会遭报应。
将来她的孩子生下来,她一定教他长大以后,找这个心狠手辣的大变态大坏蛋报仇!
太生气了,就拿起簪子,戳自己的头发。
门外,又响起脚步声,她起初以为是丫鬟,没留意,依旧恨恨的戳着,但戳着戳着,她觉得不对劲儿了,那脚步声断断续续,好像有犹豫,她心头猛的警钟大作,连忙转头看。
“吱呀”门打开了,江璞玉高大挺拔英气逼人的身影立在门口。
茜女内心一阵阵的激动,这么多天,她终于看到另一个活人了!
哪怕他来到是个危险,但是,总比不成不变的日子要好!他来了,她才有机会,不管做什么的机会都好,她不想这么死气沉沉的过一辈子。
江璞玉的身影慢慢腾腾的移过来,透过纱幔,看得出那考究光泽的袍子在向她靠近,茜女按兵不动,毕竟,她也没力气动,只用一双眼睛一丝不苟的盯着他。
纱幔猛的被掀开,江璞玉的模样一下子清晰。
茜女望着他眨了眨眼,然后,就是一直望着他。
他亦一直望着她,不动,不言。
看来,这些天,他让自己冷静了不少。虽然……他的面色还是铁青的,虽然他的眼窝微微凹了进去,虽然,他的精神看起来,像受了什么折磨……
去,她在心疼他么?去死吧。
“这几天,茜女过的还好吗?”出声来,他居然是异常的温柔体贴,就好像一个可亲可爱的温柔情郎。
茜女却被他的声音惊的全身发抖,禁不住的想往后退,想拉开与他的距离,一个安全的距离。
看到茜女本能的动作,江璞玉的瞳孔微缩,难掩眼底的痛楚。
茜女心中冷哼,你当装什么痛苦,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少假惺惺!
然,江璞玉捕捉到她眼中的厌弃,火气一下蹿起来,一前,一把揪起她,“你给本相说实话,孩子……究竟是谁的?”
茜女还没来得及躲,就被他揪住了,反倒平静下来,一副死猪不怕烫的表情,满不在乎地说:“说过了,不是你的。”
“真的是纳兰沧海的?”他的声音极低。
“反正不是你的。”茜女现在回过神来,冷静了以后,她也不好意思说是纳兰沧海的,凭白的,诬陷当朝皇子罪可不轻呀。
“你骗我,你在跟我赌气,是不是?”江璞玉的声音里,竟是满满的脆弱,脸上,亦是一击就碎的表情。不知道的,看到他这样,一定会母爱横生。
可是茜女已经习惯了,他可以前一秒柔弱的快死去,下一刻,就化身为龙变成能呼风唤雨的恶魔。
她不会可怜他的,不会!
“说,我们有过一夜缠绵,孩子是我的,对否?”江璞玉难得好性子的继续问。他怀疑,他很怀疑,就是那天有的,孩子一定是他的,一定是他的。
然而,茜女却鄙视地一笑,“一夜情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你很厉害吗?一夜就怀上。”
江璞玉脸色笃变,“你什么意思?”难道她在王府真的与纳兰沧海……不能想,不能想,这般一想就会崩溃。
冷静……纳兰沧海有句话还是说的有道理,茜女看似圆滑没志气,但是真的倔起来,也是颇为难缠。
这些天他一直在想,想的很仔细,如若茜女当初在王府真的和纳兰沧海有了私情,那么纳兰沧海不会放她回来,而茜女,那性子,也不会当着纳兰沧海的面说对他有情,不痛不痒的跟他回来。
这些日子,虽然他们时有矛盾争吵,可是,她也对他颇有感情,他感觉得到,他们,也不是没有恩爱亲昵过……
最关键的,是她这次的逃离,她并没有逃向王府,不对吗?如果孩子是纳兰沧海的,她肯定会奔向王府的,去寻求纳兰沧海的庇护。可她没有!
这点,他想到就会觉得兴奋。她并没有一离开他的怀抱,就奔向纳兰沧海,这让他真的是太欣慰了。茜女,真的别太伤害他。他会崩溃的,真的会。
还有,依他号脉的经验,这孩子已是近四个月了,算日子,也应该是他的。
就因为他思来想去得的这些结论,他才没有对纳兰沧海真正动手。
毕竟,若是纳兰沧海当真动了他的女人,他江璞玉不管天堂地狱,也一定会将他诛杀干净!他才不管什么七皇子,什么兄弟情!在他如此珍视的爱情面前,都不值一提。什么天下,什么江山,在他江璞玉眼里,算个P!
但是就像是心理的不安全感,他总还想向她求个证,想让她亲口温情脉脉的对他说,孩子是他江璞玉的。虽然她一开始也说了是他的,但是,他现在还想再让她确定。
“茜女,你知道你是斗不过我的,还是实话说了吧,到底这孩子,是怎么来的,本相说过,你若有了我的孩子,必定好生教养。你也不必再受这等苦。”他压下了所有的情绪,试着说服她,唤醒她,缓和他们僵硬的关系。他知道他开始那怀疑的话刺激到了她,伤到了她,他必须让她解除心中的恨意。
茜女先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眼中越发怀疑,“你有什么目的,你也说吧。”
“我只想知道事实。”江璞玉认真的望着她的眼睛。这个女人,他为何这般偏爱,他也恨自己。如果换成他人,他不会费这般脑筋,直接杀了最干净。
“我说了很多遍了,不想再提。”茜女很不配合。
“你不要逼我发火。”
“你随便。”茜女毫不退让。
江璞玉眼睛里一动,但很快,他又压下心中的怒火。“呵,看来这几天,你过的还挺悠闲自在,恐怕还没过够这舒服的日子。”
茜女脸色微敛。她本想找机会出头的,怎么又将自己绕进去了。但是,让她承认孩子是他的,他休想!她就是要折磨他,隔应他,让他比她还生不如死!
“既然你不肯说,本相也不能再逼你,那你就好好的呆在这里,直到生下这孩子,想知道是本相的孩子不难,我们江家的孩子,都有一个秘密。”
“你少来诓骗我,你们江家?哼,难道还能是什么了不得的家族。”茜女故意刺他。
江璞玉气恼的皱了皱眉,道:“好啊,你就嘴硬吧,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说完,一拂袖就要走。
“江璞玉!”茜女突然下意识的喊了他一声。
江璞玉站定原地,没有回头。每一根头发都张扬着得意。
“你先放了我,放了我,我就告诉你。”茜女努力的提着嗓子说。
“我从来没有软禁你,”江璞玉笑笑的回头,轻挑的勾她一眼,然后,伸手将大门敞开,“你可以随意走动。”
茜女渴望的望着外面的天高云淡,然而,她却走不出去。
“茜女,本相会让你有很多的时间,去考虑的。”江璞玉得意地弯起唇角,潇洒的拂袖离去。
“江璞玉,回来……”茜女痛苦的喊着,却眼睁睁的看着他毫不犹豫的大步走出她的视线!唉……
她本来只是斗气,没想到现在又将自己给捆住了,好不容易,他才来这一趟,她居然就这么轻易的撒了手……她太笨了!
气愤难耐,她猛的将手边的一杯茶,推了下去,光当一声,一个脆响。
咦?这茶杯,成色不错……
心头叮的一声,哼,好,你江璞玉厉害,我也不让你省心,老娘腿不能走,手还能动,每天老娘砸你十个宝贝,早晚叫你穷的像只秃毛鸡!
我砸,砸、砸、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