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天了,她都不知来看看我……”虽然极力的压抑,他还是忍不住发出怨念,眼中,也隐隐升起了雾光。
看的秦贵妃心碎,“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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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后花院里,茜女的身影渐渐与暗下来的天色融为一体。
她已经决定留下来陪璞玉,可是,如今面对他和郡主,她还需要勇气。
她想了很多,现在璞玉不开心,有心灵创伤,她应该先摒弃嫉妒之心,先将他的心伤养好再说。不对吗?这句话,她在心里缠绕了好久好久,可是,怎么也站不起来。
有些事就是想想容易,真到去做了,心痛到没有力气。
眼前,又落下熟悉的黑影,晖直直的站在她面前。
“天冷了。”声音还是很生硬,但是对于他这种杀人机器,能关心一个人,实在是难得。
茜女抬起头,询问的看向他。
晖微垂眼帘,“皇上已封七殿下为太子。”
茜女一喜,缓缓站起来,双腿很软,晖连忙抬手扶住她。“这么快?”哦,也不快,毕竟她已是昏迷了五天,如今的局势,可说是一日千里。
这下好了,纳兰沧海终于当了太子,以后,他将顺风顺水,她不用担心他了。
“那他的伤呢?”
“已在休养。”
茜女彻底松了口气,只要他没事就好。现在,她的一颗心可以去照顾璞玉了。
“我要留在相府里了,你这些天不用跟着我。”她望着他的眼睛,温柔的说。
晖看了她一眼,她看出他眼中的失落。
“晖,我终是不得不辜负你的。”
晖回避了她的眼神,沉默了会儿,说:“属下只是你的暗卫。”
茜女心里一顿,晖突然转身,展开双臂,如一只黑鹰,使轻功跃上树梢,直飞入星空中。
茜女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一阵阵的抽痛和感激,因为有晖,她不再觉得自己孤单,她知道就算江璞玉和纳兰沧海都不在身边时,也一直有晖在保护她。
长吸了口气,不能再退缩了,不能再浪费时间,她现在必须去找璞玉。
一步步往回走,心却,一点点安静下来。
寝宫门外,侍卫看到她点头行礼。
“郡主还在吗?”她轻声问。
一人答:“郡主方才离开。”
茜女心里一松,虽然早晚得面对,可她还是觉得能逃一时是一时。好吧,你说她没出息也好,反正,她就是怕郡主。
知道她不在,她也不用尴尬了,就大步略带迫切的走向内室。
掀开帘子,直看到大床上,江璞玉静静的躺着。
他的侧脸,莹白的透着病态的灰青,他的轮廓依然很完美,闭着眼睛无表情的时候,就像一具雕塑,没有了醒着时候的戾气,显得平和纯净,甚至有些无辜无助。
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
茜女心里一痛,正欲踏进去。
江璞玉的眼睛就这么睁开了。
茜女一愣,一时僵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再走过去。可是稍一思索,她又觉得,自己可出息了,竟然连他醒着都不敢靠近吗?她是怕什么怕习惯了吗?那她留下来是为着什么呢?
鼓足勇气,她大着胆子缓步走过去。
江璞玉没有转头看她,一直静静的看着天花板。
茜女就这样默默的坐在了他的身边,清清浅浅的看着他。
两人谁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相处着。
时间都仿佛凝固了,茜女突然觉得这样也挺不错的,和和气气,不说话也很好,彼此相守,心也踏实。
正当她沾沾自喜时,江璞玉突然抬手抓了床上的枕头就扔在地上。
茜女吓了一跳,知道他性子怪异,她赶紧上前一把捂住他的胳膊,着急哄道:“别激动,别激动,璞玉,你有伤,不宜乱动。”
江璞玉气鼓鼓的瞪向她,眼波鄙夷和不屑,“你是来怜悯我的吗?”
茜女心里一刺,但是她知道,不和病人一般见识,尤其是心理阴暗者。“说的哪里话,你是我相公啊,我自然得来陪着你。”
“哼。”江璞玉冷哼一声,转开头,眼底生冷,“我现在是个废人,一文不值,你也无需讨好我。”
“你就算再废,我也得帮助你不废起来。”茜女嬉皮笑脸地说。
“我的事不用你管!”江璞玉的表情,怎么看有点别扭。
茜女冰雪聪明,哪里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赶紧解释:“唉,我倒是不想管你,可是这心里放不下呀,你们就知道折腾,可我是个孕妇,我累晕了五天耶,这不,一醒来,连顿饭都没吃,就让晖将我送来了。”
江璞玉的神情微顿,然后,有些怔忡的转头看她。明显,眼睛里已有些担心,可是嘴上还是很尖酸,“怎么?新任的太子没有好好照顾他的太子妃吗?”放在以前,这话她肯定会生气的。但是现在,她觉得自己的脸皮也练到家了,依然不痛不痒地说:“太子妃?听说宁香儿已经被赢兵给杀了,哪来的太子妃?”
见她故作不知,江璞玉的神情复杂,但是他尖刻的性格还是让他心口不一的说:“你难道不是他新宠的太子妃人选吗?”
茜女的脸色僵了僵,心里微气,这个江璞玉,他还真是……够狠!但是,她决定留下了,就得有留下的诚意。“他是想选我,但我不选他。璞玉,我选了你呀。”
江璞玉的眼神,终于冷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