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上了孩子吗?
怀上了吗?
可不可能吗?
不可以的啊!
避子药……
避子药……
那段时间她一直没有喝避子药……还有在别院里也是一样……
他怎么没想过这个?
怎么一直没想过这个?!
“不会的!不会的——”
金熙猛然起身往外冲了出去,可是才出了房门便停住了脚步了,他去哪里找她?可以去哪里找她?他如何找到她让她千万不要生?
“齐倾——”
金熙跪在了地上,任由着寒风吹袭却怎么也感觉不到一丝的冰冷,因为他的心已经冷的刺骨了。
不能生!
齐倾,你不能生!千万不要生!
不!
连怀上也不要怀上!
千万别怀上!
父亲,你若是在天有灵便保佑她没有怀上!
……
金熙是找不到齐倾,不过倒是去找了一个人了。
禇钰的脸色很不好,因为褚随之遇刺一事,禇家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动荡,他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哪里还会给这个从来便不待见的情敌好脸色?
可是,在听了他的问题之后,还是愣了愣,“你说什么?”
“齐倾。”金熙一字一字地问道,“没有怀孕,对吧?”
禇钰皱了眉,“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你不知道她在哪里?!”金熙敏锐地发觉了他话里的问题,“你也不知道……”
“你冷静点!”禇钰一把挥开了他的手,“我知不知道她在哪里与你没有关系,不过你好端端的怎么觉得她怀孕了?你……”话顿住了,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她离开之前的那些日子,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我强迫她……”
“我强迫她……我不给她喝避子药……然后……然后强迫她……”
“你该死——”禇钰一拳打了过去,脸色铁青的可怕,他知道她离开之前他们闹得很不愉快,甚至还猜想到他伤害了她,可是他居然——“你这辈子也别想再见到她!”
既是他跟她终究有缘无分,可是也轮不到他金熙!
“她没有怀孕对不对?!”金熙现在哪里还顾得上禇钰的警告,他现在只想确定她没有怀孕,那个噩梦永远都不会成真!
禇钰冷冷地盯着他,恨不得将他的脸给撕了一般,“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别说齐倾的身子便是没喝避子药也未必可以怀上孩子,便是真的让你得逞了,她也不会为了你这般一个畜生不要自己的命!”
“对!对!”金熙呢喃着,“她便是怀上了也不会不要自己的命的,一定会的……这就好……这就好……”
整个人像是松了一般,身子也踉跄起来。
“她没事就好……”说着,转身离开,便是得了安心的答案,可人还是魂不守舍的,或许,终究是不放心。
她是爱他的,万一爱到了愿意为他的孩子而不要性命怎么办?
可是现在,他没有法子,只能这般祈祷,这般的盼望!
齐倾没有怀孕,她没有!
禇钰气的咬牙切齿。
不过……
这几个月来他除了确定齐倾已经到了京城之外,什么消息也没有。
起初他是刻意遗忘这件事,后来想起了,也不过是认为小叔故意对他隐瞒消息,可是现在……
齐倾,你可千万不要干蠢事!
之前他从未有过这个担忧,因为以齐倾的性子若是跟金熙翻脸了,怎么还会与他同房?可是没想到金熙竟然对她做出这般畜生的行为!
他之前想他不过是关着她,不过是让她成为笑话,可是他竟然还做了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强迫自己的妻子?
他金熙也做的出来!
“去一趟京城,帮我查查齐氏如今的情况!”
现在他不可能离开褚州,只能派人去查!
“是。”
……
转眼便是三月,春暖花开的季节,再过半个多月,齐倾便要生产了,在这般季节生产,无论对孩子还是对产妇来说,都是再好不过的。
至少坐月子不会那般难受。
而随着产期将近,齐倾夜里便更是睡不好了,不过就算是睡不好,也不该大半夜的被人拉着聊天吧?
“大长公主殿下,您就不能体谅一下我这个孕妇吗?”
这大半夜的跑来就算了,还拉着她一个孕妇陪她聊天?还喝酒?就不怕酒气熏到了她?!
“怎么说我们也是……”
“老乡!”齐倾接了她的话,“可我还是个孕妇!”
“阿倾,你没良心。”明昭却是笑道,眼里已经有了醉意,可还是继续喝,“这几个月我对你可是掏心掏肺的。”
齐倾也不是真的铁石心肠,“褚相很严重?”她这般异常一定是有原因,而最近的能够让她大长公主殿下这般的便是褚随之遇刺一事了。
“还好。”明昭道,神色上看不出好坏。“不然我也出不来。”
“既然如此……”
“你爱金熙吗?”明昭不等她说完便道。
齐倾看着她,“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褚随之没事的话,她这是闹哪般?
“爱吧。”明昭代替了她回答,“可是你怎么会爱上一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便是不算上辈子的,这辈子你们也相差了六岁,他还是你亲手养大的,你怎么会爱上他?”
“需要理由啊?”齐倾反问,“我们本来便是夫妻。”
“要若是没有夫妻的名分呢?”明昭继续问道,“比如说你嫁给的人是他的父亲,成了他的继母。”
“你觉得我会是一个*的人吗?”齐倾反问,有些恼火,她跟金成业便这般的让人遐想连篇?!
明昭笑了,“可是爱情便是这般的不讲道理,你敢肯定在这般情形之下,你不会动情?或者说,他不会?若是他如现在这般对你,你还会顾及其他吗?”
“明昭,你喝醉了。”齐倾道。
明昭笑了出声,眼底却有着茫然,“是我害他受伤的,元宵前的晚上,我大半夜的非得要他出去给我提前买一碗元宵来,还指定了要吃那一家最出名的,他去了,然后一身是血地被抬回来……”
“不是没事了吗?”齐倾声音缓和了下来。
明昭看着她,“我从未想过他会出事,便是会出事,也是我下的手!我一直认为只有我可以杀他,我可以伤他,他褚随之若是死也必定是死在我的手里!可是那一晚……”话顿住了,抬手便又喝酒。
齐倾抚摸着腹部,没有阻止,也明白了她为何会跑来,想来是被这事给惊倒了,或者说是震撼到了,所以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而她,的确是不二的人选。
“我没想过会爱上他。”明昭继续道,“从来便没有想过……我回京城……领先帝遗诏,掌兵权,控朝堂,心里唯一的心愿便是将这锦绣江山紧紧握在手中,狠狠踩在脚下……而他来京,却是为了看我的笑话,然后一血当年禇家差一点被我逼的灭族的旧恨!便是抓准了他这心理,我把他给引入了局,我们相约,我若是能平定藩王之乱,他便为我所用,为我鞍前马后死而后已,他聊准了我输定了,事实上,若没有剑走偏锋,我也的确是输定了,褚随之很了解明昭,只是可惜的是,他了解的是踏上和亲之前的明昭,所以,他输了,我烧了大半个京城,将这千年古都几乎毁于一旦,终于让那桀骜不驯目中无人的褚随之变了脸。”
她笑着,继续道,“那些日子,他恨我恨的入骨,甚至跟我说的每句话都带着刺,可是……后来莫名其妙的便一起了,莫名其妙的便是到了现在我也弄不清楚我们当时究竟是抽了哪根的经,可就是在一起了,然而即便是如此,我也不觉得没了他褚随之我便会如何,没了便没了……甚至开头那几年,我一直觉得我最后一定会亲手杀了他……我不相信他,利用他,伤害他,将他往死里打压折腾……可他就像是被我下了蛊一般,对我越发的包容,放纵!甚至放弃了他的家族,放下了他的骄傲……阿倾,你说我哪里修来的福气,让他褚随之一直这般待我?别说无数回应他的感情,我甚至连一个清白之身也无法给他,你说他脑子到底抽了哪根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