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玉飞阳沉声开口。
男子转身,“怎么?军师还有话说?”
“你这样离开,不出一个时辰,便会被人发现!”玉飞阳冷笑。
男子眯起了眼。
“既然要等我消息,与其之后再来,不如现在就在这里等!”玉飞阳继续道,“我给你安排住处!”
男子挑眉,“好啊!”
……
当天下午,知春亲自回来。
“玉飞阳将人安排到了青楼?”柳桥蹙眉,随即嗤笑,“他还真的不愿掩饰。”有谁会安排旧友住在青楼的?
“环境越是复杂,便越容易隐藏身份。”知春道。
柳桥敛去了笑意,“你这般说倒有几番道理,不过这人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暂时还没有。”知春道,“不过小人将画像绘出来了,若是海盗的人,驸马那边或许有人能够认出。”
柳桥接过了画像,“你让人送去军营!”
“是。”
画像自是无法飞鸽传书,只能以快马送去,易之云接到了画像之后,虽说画像上的人做了伪装,但他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了,“没想到海鲨竟然派了自己的心腹去跟玉飞阳接触!”
或许他还低估了玉飞阳在海鲨之中的地位!
“将军,可要即可行动?”程方凝重道,海鲨手下的得力助手竟然去了州府?如此猖狂,简直岂有此理!还有那玉飞阳,看似一个忠君爱国的,没想到暗地里竟然做出这等事情!
易之云沉思半晌,“先不动!”
“可是大人……”
“海鲨派了如此重要的人去与玉飞阳接触,必定是有所图谋,我们现在动手只会打草惊蛇!”易之云道,“既然对方的行动已经在掌控之中,那就等!”
程方只好点头。
……
“画像上之人乃海鲨心腹,务必小心,身边不可离人!”柳桥接到了易之云的回信,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字,却足以看出他的忧心,笑了笑,如之前一般将纸条收入了一个锦盒中。
次日,玉飞阳前来求见。
柳桥考虑了半晌,没有见她,下午,安排好了女儿之后便带着人去了上次易之云带她去的酒楼,点了酒菜,一副心情郁郁地吃喝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玉飞阳找来。
柳桥勾了勾嘴角,没想到对方比她还着急,“请他进来。”
“是。”
玉飞阳步入了雅间,见到的却是一人独憔悴的场景,眸底幽光一闪,行礼道:“参见长公主。”
“玉东家这般急着找本宫,所为何事?”柳桥一边倒酒一边道。
玉飞阳道,“也没什么,只是最近听说了许多传闻,草民心中有些担心,才冒昧求见长公主。”
“传闻?”柳桥嗤笑,“是说我跟驸马失和的,还是我不能生的?”
“长公主……”
“玉飞阳,你到底是什么人?”柳桥打断了他的话,问道。
玉飞阳神色一动,“长公主……”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一样的人?”柳桥喝了杯中的酒,嗤笑道,“有了妻子还想着其他的女人,左拥右抱,就真的很快活?没儿子,这天就塌了?”
“长公主喝醉了。”玉飞阳看着她,道。
柳桥笑了出声,“嘴?玉东家,你忘了我是开酒坊的吗?这点小酒如何能将我喝醉?我倒是想喝醉,喝醉了就什么也不用想了!”
“长……”
“不要叫我长公主!”柳桥厉色打断了他的话,“长公主又如何?长公主还不是要看着自己的夫君移情别恋,还不是一样生不出儿子就被当垃圾一样嫌弃?长公主?可笑至极!”
玉飞阳看着她,似乎在审视,似乎想一眼望穿她的心,“怎么会?总兵大人对你情深义重……”
“什么情深义重!?”柳桥冷笑,“若是真的情深义重,他就不会让我这般没脸,若是真的情深义重,就不会连家都不愿意回!忙?有多忙?现在大家都说海盗不会来不会来,他还呆在军营做什么?!还不是不想见我?!”
玉飞阳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她。
“不就是不能给他生儿子吗?!若不是因为他,我会被人谋害,会伤了身子?现在他倒是好,反过来厌恶我,远离我!?”柳桥咬着牙,一脸愤恨,“不就是当了总兵打了几场仗吗?!”
“总兵大人也是一心为了百姓。”玉飞阳回道。
柳桥嗤嗤冷笑,又喝了一杯,便低下了头,愤怒转为了悲伤,“是不是没了现在这些,我们就能够回到过去?”
玉飞阳眸色微沉。
“来人!”柳桥忽然抬头喝道。
门外的知秋进来,“长公主有何吩咐?”
“你去军营将他的总兵令牌偷来!”柳桥咬着牙吩咐道,“将令牌偷来!我看他还怎么带兵,还怎么打仗!”
知秋面色惶恐:“长公主,这……”
“怎么?”柳桥怒道,“皇兄将你派来给我,难道连这点小事你都更不能给我办到?还是连你也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奴婢不敢!”
“那就给我去偷!”柳桥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他不是很紧张他的军营他的兵吗?那我便要看看他有多紧张!听说九月末枫县的枫叶很美,我们去看看!”
“长公主……”
“他若是要他的令牌就来!若是不来,那他这辈子都别想要回他的令牌!”柳桥歇斯底里地怒喝,“不就是不能给他生儿子吗?不就是这样吗?”
“长公主!”知秋上前搀扶。
玉飞阳也开口,“长公主,此事非同小可,你万万不能……”
“怎么?”柳桥冷声打断了他的话,“你认为本宫在说谎?还是觉得本宫喝醉酒在胡言乱语,又或者认为本宫不敢这样做?!”
“草民不是……”
“那你就瞪大了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柳桥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一字一字地道:“别说现在海盗不敢来,就算海盗来了,我也不怕去做这事,他都不要我了,我还在乎他那般多做什么?!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玉飞阳看着眼前满脸决绝愤怒的女人,眸子微微一沉。
柳桥坐了下来,指着玉飞阳道:“你既然来了,就陪我喝酒!”
“草民……”
“他不是怀疑我们吗?好!那就继续怀疑下去,继续怀疑!”柳桥一字一字地道,“这样……他才会会追去枫县,才会去……”
玉飞阳沉思半晌,“那草民恭敬不如从命。”
……
酒楼这一幕,本不该传到易之云的耳中的,可是自从知晓了海鲨的心腹在州府之后,易之云便让人每日汇报柳桥的一切。
皇帝派来的人他使唤不动,但是自己府邸的人还是可以使唤的。
也因为这般,接到的消息更是不对劲,比如说某某日,长公主与源发商行玉东家在酒楼见面,呆了多长时间……
便是知道这不过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可是……
易总兵易大人还是压不住心里的邪火。
当天夜里,柳桥喝了一肚子的酒睡的正沉,忽然间被一座大山给压醒了,这才睁开了眼睛,便见到了一张可怕的脸,“你……嗯……”
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便已经连问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在最后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耳边警告,“不许亲近他,就算是做戏的也不成!不许,听到没有!”
柳桥脑子迷糊的没反应过来,等醒来了,浑身的酸疼让她气的牙痒痒的,“易之云你混账!”连这都吃醋,也不怕酸掉了牙!
“爹爹……爹爹……”某位小祖宗还来火上添油,手里挥着她家爹爹心给她买来的玩具,一个布娃娃。
柳桥气笑了。
“长公主,可还要继续?”
柳桥敛了神色,“自然要!准备一下,过两日便去枫县!”
“是!”
……
两日之后,柳桥带着女儿启程去了枫县,女儿没满周岁,本来不想带着她的,可若是丢下她一个人在州府,一是不放心,二是怕引起别人的怀疑。
而就在柳桥离开州府的第一时间,玉飞阳得知了消息,次日,便又从各方的眼线中得知了易之云匆忙赶去了枫县。
没过多久,便去了那男子暂居的青楼。
“怎么?军师得手了?”
玉飞阳淡笑道:“上次总兵府书房被烧,总兵府内的防卫便如铁桶一般,而且就算我能够进去,也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易之云不会重蹈赵硕的错误,所以重要的东西只会放在军营,我没有这个本事进水军军营偷东西!”
“那你……”
“不过,如今倒是有一个机会让你们达成所愿。”玉飞阳继续道。
男子眯起了眼睛,“军师的意思是?”
玉飞阳勾起了嘴角,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