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哥。”
“表哥怎么了,对了他今日怎么没来?”
徐梦瑶心下叹息,表妹这会才发现兄长没来,可见她是多么没将其放在心上。也难怪自报恩寺回去后,他性情大变。
“娇娇,你们在报恩寺可曾发生过何事?自打回去后,兄长就变得……”
“没有啊。”罗炜彤纳闷:“表哥怎么了,难不成性情大变?”
幼时在山寺,老和尚可是跟她讲过许多性情大变之人在佛法感化下浪子回头,试图通过这些故事告诉她佛法高深。可她向来是故事照听,佛法穿耳过。红尘多有意思,她才不要剃掉头发青灯古佛。虽然老和尚很有意思,但也不能陪她进尼姑庵。
但如今表姐提起来,她却瞬间脊背一阵发冷。老和尚可是货真价实的得道高僧,虽然常骗她桃花酥,但总不至于满嘴诳语。
“表姐莫要担心,我师傅可是得道高僧,请他来做场法事,表哥身边的邪佞定会统统驱离。”
表妹是怎么想到中邪的,终于没忍住,徐梦瑶点头,用下巴给她一记暴栗:“他没中邪。”
“那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娇娇你也晓得,兄长往日最是闲散,除却钻研土木金石之外,其余事上他皆是得过且过。但自打报恩寺回去后,他像中了邪似得,三更灯火五更鸡,即便睡着了也说梦话在背书。”
罗炜彤点头:“报恩寺果然灵验。”
徐梦瑶默默闭上嘴,她再也不想跟表妹说话。马车内陷入寂静,半晌她还是忍不住:“他在报恩寺,当真没出什么事?”
“报恩寺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出事?”
又是一阵无言,徐梦瑶不死心地问道:“你与其他人,或是嘲笑过他,让他觉得技不如人?”
“表哥又不是你,哪里能被人随便嘲笑。”
先是鄙视表姐一番,给自己如今还隐隐作痛的手腕彻底报仇,边说她边认真回忆着,能让表姐那般*,看来表哥真的如魇住般。
“哦我记起来了,他见过袁恪。”
“袁恪?”
“恩,当时我去求签并不在场,不过回来后表哥便有些闷闷不乐,下山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当时我还想,表哥许是忙碌一天累了,加之马上便要回金陵,便未多去想。”
顿了顿她又说道:“表姐这般疑惑,是还没想起袁恪是谁?就是金陵四公子中最神秘那人。话说这是谁起的名头,四这个数字可丁点不吉利,难不成选四头瑞兽镇守金陵方位不成?”
“我自然知道袁恪是谁,他不就在那边。”
那人竟然出来了,罗炜彤忙坐起来,顺着徐梦瑶所指方向扭头向窗外看去。她首先看到的不是昨夜的梁上君子,而是许久未见的孔明瑜。
“明瑜。”
夏至后金陵有一段时间的黄梅天,罗炜彤躲到城郊庄子上,终日与青山荷塘为伴,加之早已习惯岭南气候苦闷,自然不觉湿热难耐。
然孔明瑜不同,她幼时在鲁地长大,早已习惯了终年爽朗天气。这几年来金陵,其余时候还好,但每逢梅雨季节却是必要遭罪。好不容易今日出了太阳,她便想着上街晒晒,省得身子从内芯里发霉。
谁知刚出府门,还没等丫鬟斟好茶水,她便遇到了那个万分讨厌的皇子。说起来他们的结怨还在几年前,元宵节金陵花灯,万民同乐。灯会由皇后娘娘亲自主持,猜中所有灯谜者,彩头是一盏琉璃宫灯。
小侄子极中意那盏灯,她便下场一试。她才思敏捷,很快便猜到最后一道。正在破题之事,这位皇子抱着一位小公主出现,两人合力打碎宫灯。而作为罪魁祸首,他非但毫无歉意,反而冠冕堂皇地嘲讽她太过招摇,直言女子无才便是德。
梁子就此结下,她着实没想到元宵后首次上街,会再次遇到此人。正想绕道走,谁知对方却朝她走来,顺势拦住她去路。
正当她不知如何自处时,旁边一道声音从天而降。
先前孔明瑜不过是因着罗行舟对“女子无才便是德”那番精辟见解,还有她一身俊俏功夫对罗炜彤有些好感。作为衍圣公最疼宠的女儿,她着实不缺朋友。
但这会她的好感却蹭蹭蹭往上涨,她来得太是时候。当即她扭头惊喜道:“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