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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博涛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用钥匙卡开门，嘴里不耐烦的喊“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这次不就是不小心嘛！谁知道那废物会这么容易就死了。”

门打开，付博涛走了进去，极力压着不耐，敷衍的说“是，我很感谢你，父亲，我知道我弄死了人还能不用去坐牢，全靠的你。”

付博涛打开灯，走进客厅，坐到沙发上，听着电话里的唠叨，彻底没了耐心“好了，我知道了，就这样。”说完他就直接挂了，往后靠到沙发里，愤怒的说“不就弄死了一个垃圾吗？闹什么闹！警察都没事干了怎么着。”

“我相信他们的事情还是很多的。”内间的门被推开，长相清俊的男人歪靠着门，温和浅笑着看着他，。

“你是谁？”付博涛皱紧了眉头，看着男人身上的搬家公司的制服，吼道“你没长眼睛啊！搬家的是楼上那家！”

男人微笑着，从容的慢慢往他走去，优雅得宛若中世纪的绅士“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姓休单名一个咎字。也是你不小心弄死的那人的主治医师。”

“哈！那玩意的主治医师，不是搬家公司？就算是这样，你跑我这来干嘛？”付博涛觉得莫名其妙。

休咎仍旧浅笑着，但那笑意带着几分让人心惊的凉薄“知道吗？你口中的那废物，从小是孤儿，好不容易考上了名牌大学，拿着奖学金做着兼职，总算能过点好日子了。”

休咎继续说着“他性格很好，从来不对人发什么脾气，成绩也很好，不过这不是靠什么天赋，而是每日四点不到就从床上爬起来苦读的结果。”

然后他的话语放轻，整个人都带上几分阴柔的味道“结果，就因为你看上的女孩喜欢他，你气不过竟然就把人关进食物冷藏仓库里锁了一夜。”

休咎一步一步走近他“我费了一个星期的力气，基本都没怎么睡，就为了留住他一命，但最后人还是死了呢。”

休咎浅浅的柔柔的笑“他没有家人，没人会出来给他讨公道，你父亲就轻而易举的把这事压下了。你也觉得你没事了，对吧？”

“你个神经病，你想干嘛，敲诈？你活腻了是吧！”付博涛说着直接抓起一旁的花瓶，抬手砸去。

休咎微微偏过头，花瓶砸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你还真是没有危机感啊！付大少。”

付博涛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见休咎速度极快的逼近了他，同时从兜里拿出一只针管，直接注射进了他的脖颈。

付博涛倒在地上，无法动弹也无法出声，他恐惧极了，却连说话也做不到。

休咎拉过一边的椅子，微微笑道“请放心，虽然我支持死刑，但也是支持的安乐死，这种药剂发作快速，不会有多痛苦，对你身体内的各个器官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付博涛已经听不见声音了。

休咎起身，从容不迫的到里屋中去，然后拉了一个大箱子出来，箱子外还印着宏来搬家公司几个大字，他打开箱子，里面有一个小的医药箱盒子，他打开那个盒子，给自己带上手套，拿起手术刀，从容不迫的开始解刨付博涛，然后快速的把他尸体的内脏骨头等分门别类的装好。

这时响起了门铃声，门外有人在喊“付大少，我们要出去玩，你要不要也出来散散心？”

休咎小心的从付博涛身体里取出肾脏，密封装好，同时张口，口中吐出的完全是付博涛的声音“你们要滚就滚，我没心情！”

门外的人嘀咕了几句也就走了。

休咎的动作从容不迫，但速度很快，没多久，付博涛这整个人就已经被分门别类的装入那个大箱子里。

休咎放好箱子，然后开始清理地面，他很专业，有那个自信即使是再厉害的罪案现场检查小组也别想在他清扫过后还能发现什么线索。

休咎收拾好了后，拉着箱子，转身又走入里间，走到窗前，拉了下绳索，他将箱子挂上去，拉了几下绳索把箱子吊上去后，自己也利落的顺着绳索爬了上去。

来到二楼后，休咎拉了拉帽子，挡住自己的脸，拉着箱子，走出没什么人的阳台，跟着一群穿着与他一样制服的人往外走，同时利落的避开了门外那段路的监视摄像头。

秋季的下午，窗外的大树没精打采的立着，片片黄叶无力的随风落下。

穿着白大褂的休咎漫步走在医院的走廊上。

周围的护士或病人大多都看着他，不少女孩子还会脸颊微红的与他搭话。

一些新来的见这架势有点莫名其妙“这人是什么明星吗？”

这人的友人回答道“那是休咎医生，这个医院医术和人品都最好的医生。”

旁边有人插话道“长相也是最好的！”

“是啊！而且休咎医生对每个人都很好很温柔呢！”

“而且还很深情，那么多人喜欢他，他却每次都会说他有恋人了。”

“不过休咎医生的恋人，从来没见过啊！”

“是gay吧！”

“闭嘴，你乱说什么啊！”回答的女孩生气的道“休咎医生是太忙了好吗！”

“这到真是，好几次都看他连吃饭都抽不出时间来，好心疼。”

“而且就算有时间，也要回家照顾他姐姐。”

“他姐姐怎么了？”

“他姐姐身体不好啦！明明长得那么漂亮性子又温柔还很聪明的一个女孩，但体弱多病，隔三差五就要病倒一次。”

“不过话说是gay也很好啊！多萌啊！而且休咎医生这么美型。”

“好了，你能收敛下吗？休咎医生才不是呢！”

“yy下都不行啊！诶，你说，要是的话，休咎医生是什么攻，温柔攻？”

“温柔受吧！爱他就要让他受啊！”

“那不是爱他是恨他吧！爱他当然是要他攻好吗？真受不了主受党。”

“话说，休咎医生的名字好奇怪哦！”

“我记得休咎好像是吉和凶或善和恶的意思。”

休咎对身后女孩们的话语无奈失笑，他走过走廊，最后站在一个病房门口，看着坐在病床上有些失神的少年，礼貌的敲了敲本就大开着的门。

“休咎医生？”少年眨巴着眼睛。

“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医院已经找到与你适配的肾了。”休咎轻笑着走了进去。

“真的？”少年先是开心的露出了笑容，随后又有些害怕的抿了抿嘴“那要立刻做手术吗？”

休咎失笑“你可是个男孩子啊！至于这么怕痛吗？”

吴缘瞪大眼睛“我是男孩子就不该怕痛了吗？你这是性别歧视！”

“好好好，我不对。”休咎哄道。

休咎对他的病人一直都是这般温柔而耐心的，而且这不是做戏，他是真心关心着他的每一个病人，而他的医术也极好，他的存在基本就是这所医院的金字招牌。

至于眼前这个年仅十七的叫做吴缘的少年，休咎更是相当喜欢的。

吴缘今年已经十七了，但因为长相稚嫩，看着才十四五岁的样子，像个小孩子。

而休咎本就喜欢小孩子，向来温柔的他，对孩子会更加温柔。

吴缘有个幸福的家，父母对他太过宠溺，所以养得有些娇气，不过吴缘的心底很好，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而且总是太过孩子气，喜欢吃甜食，喜欢粘人，怕黑，还有些小孩子特有的可爱的狡猾。

这次杀的付博涛的肾能与吴缘匹配，不得不说是个意外之喜，吴缘的病要是再拖下去，就真的有些危险了，而这个有些小任性喜欢粘人会甜甜的喊他休咎哥哥的孩子，他一点也不想他真的出事。

几日后，为吴缘做完了手术，手术情况良好，再养些日子就能出院了。

休咎由衷的松了口气，虽然知道只要找到了合适的肾，吴缘基本就没问题了，但总归还是有些担心的。

太阳落山后，街边楼道很快亮起了灯，休咎回到了家。

刚刚推开门，休咎就感到了不对，他全力退开了一步。

一颗子弹已经射出，即使休咎尽力躲了还是打中了腹部。

休咎抬头，果然看见那张与自己有三分相似的脸“休容.......”

休咎的姐姐休容跟他一样，都喜欢微笑，而且笑容都非常温柔，而休容的笑容比休咎又多了几分女性的婉约柔软。

此刻休容也是笑着的，她笑着用木仓指着休咎。

休咎对这情况其实并不陌生，休容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发病时极有攻击性。

休咎也曾试过带休容去看心理医生，但休容自己就是个对人心把握和说话技巧少有人能出其左右的人物，没哪个医生有那个能耐医她。

而若说要送休容去精神病医院，先不说他舍不舍得，有没有哪家医院能关得住她也是个重要问题。

要知道，休容的能力甚至在休咎之上的。

休容时常有控制不住的嗜杀行为，但杀的都是些早就该死的人物。

休咎的杀戮，是为了制裁，他敢说他从未杀过一个不该死的人。

而休容跟休咎不同，她基本没个道德观可言，同情心也常年缺货。

所以休咎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的姐姐真的没杀过无辜的人，但至少休容让他发现的，都是那些死千百遍都不够的人渣。

休咎的能力不足以制裁休容，所以他也就没有纠结什么良知问题，安心的努力帮助休容自我控制。

休咎放柔了声音“休容，还认识我吗？我是休咎，你的弟弟。”

休容嘴角带着笑，那双漂亮的眼睛望着休咎，但眼神没有焦距，手指微微压着扳机。

休咎眼神沉了沉，突然猛地抓起挂着的衣服扑出。

衣物挡住了休容的视线，但也不过只有两三秒的时间，可这已经足够休咎撞窗逃出了。

休咎跌跌撞撞的在夜色里前行着，最后来到了目的地。

“休咎？”有着张娃娃脸的男孩眨巴着眼睛，惊讶的看着靠着门坐在地上，手捂着流血的腹部的休咎“你这是怎么了？”

休咎因为失血而脸色苍白，笑了笑“琪琪，你回来了？”

林靖琪皱紧眉头，半扶半抱的将休咎带进了屋子里。

其实林靖琪比休咎大，但因为长得*，看上去到比休咎小上几岁，这样一张脸做出担忧紧张的表情，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严肃，只会觉得可爱。

林靖琪把休咎放到床上，然后拿出纱布给他包扎了起来，伸手摸了摸休咎的额头，然后他又去拿了药和水。

休咎靠着枕头半卧着，有点昏昏欲睡，但努力睁着眼睛。

林靖琪挑眉，笑得有点坏，他勾人的将药放入自己嘴里。

休咎有点无奈。

果然，林靖琪低下头，咬住了休咎的唇，将那颗胶囊渡了过去。

休咎咽下后，林靖琪继续深|吻着他，好一会才放开了他。

休咎的眼睛微微睁大，带出一丝难过和震惊，但很快就归于平静了“你给我吃了什么？”

林靖琪笑了“这么快就发现药有问题了？亏我还特意用胶囊裹上还用吻来引开你的注意力。”

“如果不是对你没防备，我根本不会吃你的药，而若不是裹上了胶囊，你又用吻来喂我，我会第一时间尝出药的不对，所以放心，你没有白费力气。”休咎淡淡的说。

“是你用来对付那些你认为该杀的人的药物，我稍微稀释了一下，免得他发作得太快，你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林靖琪那张娃娃脸上仍旧挂着可爱的笑容。

休咎看着他“不止如此吧！休容那边，你做了什么手脚？”一开始没多想也没来得及想，但现在回忆起来，休容每次发病都会在发病前几日有些征兆的，可昨天休容明明状态很好，今天却突然恶化得这么严重，显然是有问题的。

“也没什么，我只是把她每日该服用的治疗精神病的药物，换成了外表一样，但实际是治感冒的药片而已。”林靖琪笑道“我很紧张的，休容那么万能，你又这么厉害，要算计你们两个，我压力真的很大。”

休咎扯了扯嘴角，事情变成这样，最大原因不是林靖琪算计得太好了，而是他们姐弟俩显然都没有想过要防这个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吧！

“接下来说说我们这么做的原因吧！”林靖琪道“我母亲姓伊，但父亲是姓杨的。”

“杨......”休咎笑了“你父亲是杨岩？”

林靖琪做出感叹的样子“杀了那么多人，亏你还能只听姓氏，就想起是谁啊！”

休咎平静的看着林靖琪“没错，我杀了很多人，那些因为证据不足、或后台够硬、再或手段够好等种种原因，而本来该死，却逍遥法外的人。每一个我都记得，记得很清楚，他们的姓名长相，性格特征，家庭状况，所犯罪行，而我杀的能有你这么大个儿子的杨姓男人，只有杨岩”

其实休咎是个很尊重生命的人，不管是他做医生时救过的人，还是他当杀|手时杀死的人，他都一一记得，绝不允许自己忘记。

“你以为你是谁？”林靖琪突然控制不住情绪了“哈！你凭什么决断他人的生死！你当你是神吗？而且你每次杀了人后，还会把能用来移植的皮肤骨骼内脏等通通换个名头，用些手段，使之能合法的卖入医院里，所以死在你手上的人永远都是失踪，警察从来没有找到过你的受害人的尸体。而卖出这些器官所得的钱，则全部捐出去，你可真是个变废为宝乐善好施的大好人啊！。”

“我从没认为过自己是神或是正义什么的，我只是个正义感有些偏激绝对，只能接受黑白两面，却又活在灰色之中的人类。”休咎靠着身后的枕头，脸色已经渐渐变成惨白色了，他很清楚他一手制出来的这种药物，即使被稀释后，也仍旧是一旦吞下就必死无疑的。

“不该有人凌驾在法律之上，我知道的，我也相信这个社会会越来越完善，我只是等不了，等不了让它慢慢的自我完善，于是忍不住自己动手开始修复漏洞。”休咎微笑着，眼前所看到的东西时不时的变黑“不过任何事都需要付出代价，我没有杀过任何一个不该死的人，我也绝不后悔我做过的事情，可我确实违背了法律，走在一条极为偏激的路上，所以早在我第一次动手开始，我就没指望过能有个好结果，我只是没想到，最后我会死在你手里，死在我深爱的恋人手里。”

林靖琪脸色扭曲，似是极端的悲哀又带着凄凉的快意“我跟我父亲关系不好，他是混黑的，这个从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那时候还不太懂，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所以父母离异时，我坚决跟了母亲，再稍大一点后，甚至改了姓氏，我厌恶那个男人，但他对我和我妈妈真的很好，从来没有半点对不起我们。”

而他还记得，父亲总是小心翼翼的甚至带着几分讨好的来接近他，父亲大概是经常来看他的，不过他发现的次数不多，因为他那时候极厌恶他的父亲，甚至不肯承认他是他的父亲，所以父亲总是试图瞒过他，不让他知道他来看他。

父亲对他们母子俩真的很好很好，母亲受不了他带来的危险而与他离了后，他也仍旧对他们极好，即使母亲再嫁了，他也没找过别的女人，而对他的要求，不过多么无理取闹，只要没有伤到他自己，父亲就一定会答应的。

然后那天，母亲去世的那一天，养父不管他的那一天，父亲回来了，他告诉他，他现在是警察反|插进贩|毒组织的间谍，目的是弄垮这个组织，等这件事情完了后，他会回来与他好好过日子，过正常百姓该有的日子，不再去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他别别扭扭的没说话，但心里其实很开心很期待，可父亲再也没有回来，他失踪了。

一开始，他很愤怒，以为父亲骗了他，后来又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于是开始找他，而半年前，他终于找到了线索，他父亲已经死了，被他的恋人注射了药剂死亡，尸体被分割卖入了医院。

“他可能是没有半点对不起你们，可你知道他有多对不起别人吗？”休咎冷笑，这样尖锐的神情很少出现在他脸上“知道吗？我能这么快反应过来你的父亲是他，是因为，他是我第一个杀死的人。”

休咎强撑着精神说道“我以前是警察，这个你也知道，我的搭档，你也见过，还记得他怎么没的吗？他被当做间谍放进你父亲那个组织里，然后被发现了，我当时只告诉你他被杀了是吧！但他不止被杀了，还是被虐杀了，你的父亲，亲自动的手。最开始，是砍断手指，然后.........”

休咎没忍心将那人受到的酷刑一一说下去，于是道“在你父亲杨岩折磨他的过程中，还逼着他不断说些自我侮辱的话，最后，杨岩用一把小刀刺穿了他的肺，伤口不大，所以他耗费了整整六个小时，才总算彻底死去了，肺出血受损，你知道那滋味该有多痛吗？”

休咎想握紧拳头，但他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了“知道我怎么这么清楚吗？因为杨岩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还在旁边放了个录像机详细的把这些拍了下来，最后将录像带寄入了警察局。”

收到录像带后，休咎极端愤怒，尤其是那录像竟然在警察局众人面前播放了，让众人都清楚看到那人是如何被挖掉眼睛，皮开肉绽，被针刺入已经被砍断的手指中等等惨状。

期间除了惨叫外，杨岩还拖着他，让他悲惨的跪着磕头，说些我是废物或者各种求饶的话语，而那人照做了。

他每照做一次，就能活得一点休息时间或治疗，这也只是为了延长折磨他的时间。

休咎不想看那录像一眼，但却为了抓住这群人而将这录像带反反复复的看了一周，最后还真让他找到了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