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这个份上面了,他抵赖还有什么意义,小皇帝起身走到龙床旁边,就在那个矮桌的上面有一副画,扭动画轴,露出了里面的暗格。
他一伸手拿出一个只剩残页的册子,正是王皇后留给他的手札。
原来是想全部烧毁的,可他又是没舍得,还怕日后长宁不认账在就留了半本,永琰拎了舅舅的面前,这就放了桌上。
王靖言从不知道妹妹还留下过这样的东西:“这是什么?”
小皇帝往前一推:“等朕长大以后,就会像母后说的那样,娶她为后,给她一个新的身份,母后说了,等到那时她也不会长大不会变老。”
翻开来看,果然是妹妹的字迹:“长宁公主即使不变老,形象也已经根深蒂固,更何况她自己也不一定愿意,永琰你何苦执意与你母后的一时心血来潮,等你长大,或许也不会这么想了。”
永琰淡淡瞥着他,却是一副不大乐意的模样:“朕也不愿,谁喜欢找这么个妖女呢,母后的旨意,不得不从而已。”
王靖言只觉可笑:“简直可笑,再过几年,若是留她不住,说不定就离开这里,再也见不到了,你母后没告诉你这件事吗?”
他的目光扫过残页,犹豫片刻又看着舅舅,轻声说道:“在这个世上,有一件事现在只有朕知道,现在朕告诉你,母后骗了姑姑,她所期待的那一天,恐怕永远也不会有,历史早在她给母后的第二次生机时候,就已经改变了。”
那是什么意思?
王靖言翻过残页,却发现后面记录长宁一事的地方早已经被烧毁了,他心里冰凉一片,那些得不到的不甘,羞于见她的耻辱,以及受了陷害的愤怒,都随着血缘亲情,随着至高无上的权势利弊,消散得干干净净。
永琰是他一手所教,他也从未想过这孩子想的会那么多。
明明还未满十岁,心思竟然已经深沉到看不见,理不到的境地,简直是无言以对。
家中老母又催了婚事,也不知这小皇帝又命人说了什么去,已经给她安排了十几个相看的,长宁不在,他的心犹如被抛起来的石块一样,吊起来,又立即掉落了去。
再无言以对。
他起身要走,小宛如吃着糖,颠颠又跑了过来,抓着他的袖口大大大大的叫着,黏糊糊的水渍立即沾染了许多。
王靖言勉强扯出一点笑意来:“你个小不点,放手罢。”
小宛如也会看脸色了:“姑姑……姑姑……”
抓得紧紧的,是想找姑姑,不过长宁应该是出宫去了,他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又拉起了她的小手:“找姑姑吗?我带你出宫去看看?”
这小家伙就是狗腿子一样的,谁给她好吃的她喜欢粘着谁,谁带她找姑姑,她粘着谁。
立即使劲点头,抱着他的大腿就不松手了。
小皇帝可是不愿意了,立即拉下脸来:“彩云呢?怎么看孩子的?春生去给她弄下来,姑姑临走可是托了底的,要是回来找不见,指不定怎么编排朕不负责任!”
春生赶紧过来抱孩子,王靖言本来是想带这孩子走,结果一听永琰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就无心上前了,一边的彩云也赶紧拿了玩具来哄,可算给这小家伙吸引过来了。
永琰收好了手札,又是在窗边发了会儿呆,彩云给小宛如拾掇干净漂亮的也领了过来,她拍着小手站了他的面前,就叫了声哥哥。
他皱眉,随后似自言自语地:“哥哥就哥哥吧,总不能叫爹爹,我可生不出你这样的来。”
春生上前:“问了,公主是出宫看大戏去了。”
小皇帝更恼,想看大戏这还不简单?
请个戏班子到宫里来演,他也能看,这可倒好,把孩子扔给他带,自己出去玩了!
他对着小宛如招了招手,后者立即咧嘴笑了。
又等片刻,不见人回。
永琰等了王靖言出宫以后,这才命人也预备了马车,换了着装,带了春生以及侍卫若干,领着小宛如,出宫去也。
***
长宁这一日可谓过的逍遥自在,她最爱看戏,之前是听说有名的唐家堡来京唱戏了,里面的角儿都是有名的响当当,原本前一日就因着王靖言的事情,尴尬得不行,是想一早就出宫转一圈。
结果正被他堵在殿里,红英哭了一夜,早上就病了。
她叫果儿照看着,王靖言只说事有蹊跷,是被人陷害。
陷害不陷害又怎么样,她原本也不想嫁他,义正言辞地说了一通什么兄妹情意,好歹是搪塞过去了。
她以前不常出来走动,一经出现,自然惹人疑云。
因为怕别人认出来,跟着的侍卫早早的打发了去,都在外面等着。
人家千金小姐都坐在雅间,隔着帘子看,她为了看得清楚上了二楼大堂,自己还挤在了人群的前面。
这一出戏,唱的是有名的《寻夫记》,
她看了半天的戏也没看过瘾,高台上面一花衫打扮得花枝招展,每走一步都觉得十分的韵味,实在美妙。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有人喊了声姑姑。
不过那不可能,她痴痴看着台上的美人……
诶?
楼上门口地方,站着一大一小,哦不对,是一小一小小人。
长宁仔细一看,永琰黑着个小脸就在楼下,小宛如伸手抓着他的袖子,俩人都看着她,那小的一看表情都是泪眼汪汪,像是马上要哭出来的模样。
天,他们怎么出宫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了点,更新之后再回家。
装修当中没有网,好苦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