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走进:“不快点回来,你还不胡思乱想?”
屋里几人都笑了出来,他干笑两声,赶紧跟着她的脚步也回转过来。
他很想问问顾琏城都说了什么,想问问未央都说了什么,但是他始终没能开口。
是夜,孩子们在一起玩耍不肯入睡,陈子邯却是说头疼,早早拉着未央回了屋里,她还有事情没有交待完,不过也顾及他的心情,陪了他。
屋里大窗开着,月亮很圆,她心思细腻,自然知道邯郸的担忧。
果然,一进屋里,刚到榻边他就任性起来。
每次胡思乱想都是这样,她任他折腾,半个多时辰才消停下来。
微风从窗口处吹进来,夫妻二人并肩躺在榻上,沈未央仰着脸看着月色,陈子邯一手抚额,声音当中带着许多的懊恼:“未央你能不能不这样?”
她偏过脸去,不由得笑了:“我怎么样了?”
他恼得不行,直接下榻:“每次我做什么你都说好,我想怎样就怎样,你是不是可怜我才一直迁就我?嗯?能不能别这么不温不火的?嗯!”
男人裸着的后背上还有的她指尖的痕迹,未央侧身躺着,继续看着他生气。
当然了,他还在那边发牢骚:“你究竟怎么想的?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和我过一辈子的吗?是不是还放不下顾琏城?嗯?你倒是说话呀?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
她叹气,也下榻洗澡。
陈小公子一旦恼了她,总是这样,他极度没有安全感,如果不把他榨得一点力气没有,恐怕得牢骚一段时间。
不过她还有事要做,可不能都由着他胡闹,这就擦了身子,又重新穿上了衣服。
果然,见她还要出去,邯郸脸色又沉了下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该不会是去见顾琏城吧?”
她笑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我怎么就没下定决心和你过一辈子了?我怎么就可怜你了?嗯?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相信呢,你自有你的好,我喜欢你,和你在一起也很欢喜,若不是能放下他,能有清漪吗?你扪心自问,她就比她哥哥小十一个月,我不真心和你好,能有她?”
这个,说得倒是事实,陈子邯斜她一眼:“那现在顾琏城要是不依不饶的要孩子,怎么办?”
未央上前在他脸上啄了一下:“放心吧,律法在那摆着呢,他至少不能明着来要,再说总要顾及孩子的,他和咱们要走的路不同,你先睡,我再去和吴样对对账。”
他一向听她的,这也就安了心,毕竟心里还是一直信任她的。
她笑,这才起身要走,不过却又被他拉住:“等等。”
未央回眸:“又怎么了?”
邯郸是小公子附体,抿唇道:“你倒是总说喜欢我了,想和我过一辈子了,其实我一直就想问来着,你到底是喜欢我哪了?成亲以后刚出了月子就和我圆了房……你当时怎么想的?突然就改变了心意……”
问她当时怎么想的?
丝丝的风从窗口那吹过,她想起那天的情景来。
孩子才一个多月,总是哭闹,因为是秘密出京所以并没有婆子照顾着,她连日赶路疲惫得不行,早早就睡着了去。
当时从睡梦当中惊醒,睁眼就看见陈子邯靠坐在床里,怀里的冬生吮着自己的手指睡着了。
外面冰天雪地,车上捂得严严实实,只有一盏昏灯挂在车上。
厚厚的被子都盖在她的身上,男人抱着孩子,打着瞌睡。
他也和她一样疲惫,却又无怨无悔地照顾着她和孩子,人一旦进入睡眠状态,神经就会松懈下来,未央当时是想把孩子接过来,省的他睡不踏实,但是一动陈子邯立即就醒了。
他当时惊慌的模样,让她终生难忘。
一开口就是冬生,他疲惫的神态在她眼里又是那样的可爱。
她当时动情,这就贴上了自己的双唇,圆了房。
回想当年,还觉动心。
怎么想的?
沈未央笑意吟吟。
“可能是当时月色太美,迷了心窍罢……”
“胡说八道,哪来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