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凌裕只得安抚着纪氏说道:“你先不要着急,进屋里我慢慢跟你说。”说完就拉着纪氏去了他的书房。
到了书房之后,朱凌裕就把郝黛的事情详详细细地都跟她说了,纪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媳妇竟然如此地胆大包天,敢从守备森严的皇宫里面逃出来,且竟然还千里迢迢地从京城跑到了聊洲,虽然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但为此连累钰儿下了大狱,那就是不可原谅的事情了。
纪氏面色阴郁地思忖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既都是那郝琉璃一人惹的祸,那就让皇上治她的罪便是,钰儿何苦要那么傻啊,还为了这么个女人去皇上面前求情,就算她肚子里怀了钰儿的孩子,那钰儿不是还年轻吗,以后想生多少孩子没有,也不缺她一个,你马上就去跟皇上说,我们燕王府与那郝琉璃再没有一点关系,我这就让钰儿休了她,这般皇上就该对钰儿消气了吧。”
朱凌裕早就想到纪氏会有这样的反应,却是摆了摆手与她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钰儿那孩子,犟地跟什么似的,我本来也是想把那郝氏交出去的,可是钰儿也是死活不肯啊,你觉得你能劝的动钰儿,那你去,反正我是没法子了。”
“钰儿还是不是你的亲儿子啊,你就这样由着他这般胡来,那郝琉璃现在可是还在聊洲,你明日立马就派人把她给带回来,我可不能继续让我儿子在牢里面受苦了。”纪氏的脸色阴沉至极,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若是想让钰儿恨我们二人,你就这么做吧,我这几日冷眼看来,钰儿当真是极在意那郝氏的,若郝氏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怕钰儿会受不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朱凌裕摆摆手,极是无奈地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吗,难道就让咱们儿子在牢里待着吗,他身上的伤才刚刚好,这要是再有个病啊痛啊的,可怎么好啊!”纪氏又是忍不住拿着帕子哭诉道。
“我会尽量想办法再求求皇上的,钰儿终归还是他的表弟,希望他能早些消了气吧。”朱祁钰无法,只能这般说道,纪氏则是只在一旁轻轻抽泣,那面上的神情却是变幻不定,不知再想着什么。
朱祁钰在牢里住着倒是一点没觉得难受,除了嫌弃饭菜有些太粗糙了点外,其他的倒也习惯,因着他是单独一个人一间牢房,所以大多时候都很是无聊,便央了狱卒给他舀了几本书来看,权当消磨遣时间。
朱梓骁进到大牢内,看到的便是朱祁钰这样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整个人趴在木板床上,面前摊着一本书,正看地津津有味。
听到开门时锁链的撞击声,朱祁钰才抬起了头来,见来人是朱梓骁,神色微微变了变,这才从床上爬起来,与他行了礼。
朱梓骁看了看他,轻笑着说道:“你倒是挺悠闲的吗,看来朕让你坐牢还是罚地轻了,应该罚你去做苦力的,那样你还更辛苦一些。”
“皇上您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朱祁钰抬起头,看着朱梓骁建议道。朱梓骁轻哼了一声,便在牢房里的椅子上坐下,冷声问道朱祁钰,“知道朕为什么要把你关起来吗?”
“微臣愚钝。”朱祁钰决定揣着明白装糊涂,低着头回道。
“哼,你不愚钝,你一点都不愚钝,懂得用负荆请罪这招来逼朕就范,你怎么会愚钝呢。”朱梓骁冷笑着继续说道。
“怎么都瞒不过皇上啊,臣这不是已经到了大牢里了吗。”朱祁钰依旧平静地回道。
朱梓骁看着他这模样,倒是发不出火来了,只是继续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郝琉璃就是郝黛的,是你自己发现的,还是……她告诉你的?”
“比皇上您要早一些,郝琉璃怎么说都是臣的未婚妻子,要发现其中端倪应该不难吧。”朱祁钰直起身子,坦白地回道。
“看来你总是比朕早一步啊……”朱梓骁突然很有些感慨地说了这么一句,面上的神情竟是有些忧伤。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