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村子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好处,像牛岭一样敷衍塞责,不愿意配合的。
姚怀瑾将这些村子记在心里,等着回去向姚士卿禀报。
这一探访,就到了暮色降临时,才勉强将这些村子走访了一遍,三人均是累得身心俱疲。李名远身子骨最弱,几乎已经挪不动脚步了。
抬头看看天色,这会儿城门应该也早就已经关了,而位处城东的李家村离着这里更远,再说周围也没有其他村落,只有一片茂密的树林。因为西川府城四面地村落,大多由天然的密林隔开,周围荒无人烟,想要绕过密林,得花费不少时间。三人无法,只得选了一处临河的空地,打算露宿一晚。
这个提议是李小婵提出的,姚怀瑾和李名远一开始还不同意,觉得李小婵一个姑娘家露宿旷野,还有姚怀瑾这个男人在旁,实在是不方便。尤其是姚怀瑾,心里知道姚士卿想要撮合姚怀礼和李小婵的念头,更是激烈反对。若是将来李小婵真的成了他的嫂子,日日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那今日的同宿密林,不免会成为两人之间的一个疙瘩。
于是,三人又强行往前赶了一段路,想要看看能不能好运地碰上一户人家。
但是,很快李名远就坚持不住了,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再也挪不动不了了。先前被何氏和王梅香先后派人毒打留下的旧疾,在过度疲累之后,也隐隐地有了复发之势,这更让李名远不敢再多劳动自己一步了。
见李小婵再次提议,李名远默认附和,姚怀瑾看看天色和路程,确实一时也难以赶回去,只得同意了。
先找好了一处平坦干燥的地方,将李名远和李小婵父女俩安置好,姚怀瑾这才到处寻找干燥的树枝。找了一堆干树枝之后,姚怀瑾先是生起了一堆火,又用剩余的干树枝围着火堆做了三个简陋的地铺,又往上面铺了一些干草和干树叶,再用青翠的草和树叶将地铺边上围了一圈儿,以免火星子溅着了地铺,这才又请李名远和李小婵躺倒地铺上休息。
李名远瘫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姚怀瑾只得咬牙,拼着剩余的力气,将他背到地铺上。
李小婵早就已经坐到了其中的一个干爽简陋的地铺上,往火堆旁偎了偎,感激地冲姚怀瑾说:“二公子,真是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和我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姚怀瑾将背上的李名远放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李姑娘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要不是因为我,咱们也不至于露宿荒野。委屈你了,一个姑娘家,跟着风餐露宿,受累了。”
李小婵知道,姚怀瑾是说先前因为他坚持从城北和城西之间的密林穿过,想要看看周围有没有散户,才导致了三个人现在露宿荒野,便忙劝慰道:“二公子说的是哪里话。你能来帮我和我爹镇场子,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李小婵越是说感谢的话,姚怀瑾越是觉得不好意思,便借口取水,到河边去了。幸好姚怀瑾事先带了个水袋,这会儿想要取水也不难。
取来了水,姚怀瑾将水袋递给李小婵,歉疚地说:“荒山野岭的,找不到井水、泉水的,李姑娘你将就着用一些吧。走了一个下午,早就该累得口干舌燥了。”说完,姚怀瑾猛地想起,这是自己日日用的水袋,现在递给李小婵用,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就在姚怀瑾心里纠结不清的时候,李小婵倒是很落落大方地接过水袋,拧开了口,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下去了,顿时,一股甘甜和清凉直达心扉。李小婵深以为,这纯天然的河水未必不如后世的自来水。想当初她在科研所,每天要研究的都是怎么发展绿色农业,可是这里,到处都是绿色农业,所患的,只是不够高产而已。
姚怀瑾见李小婵那么不避讳地饮完水,十分爽利的样子,不觉红了脸,既是因为那水袋原本是他惯用的,也是因为他一个男人反而不若李小婵一介女流爽快。想到姚怀礼日日说的我们江湖女儿怎么怎么样,姚怀瑾脸上隐约的红晕渐退,心也跟着明朗起来。
一旁地铺上的李名远,一听说有水喝,立刻就一骨碌爬了起来,吵着要喝水。
李小婵无奈地将水袋递过去,李名远立刻拔了塞子,仰头咕噜咕噜地灌了起来,却因为喝得太急,被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姚怀瑾见李名远清醒了过来,便嘱咐了两人几句注意安全的话,自己朝林子深处走去。
不多时,就见姚怀瑾一手拎着一只野山鸡,一手拎着一只野兔子走了过来,微笑着说:“好在秋天正是打猎的好时节,咱们这才能填饱肚子。”
一听说有吃的,李名远立刻激动得一点困意都没有了,直勾勾地盯着那野山鸡和野兔子,眼神炽热,恨不得生吞了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