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么说,眼下总算有了个盼头,这也就循着走下去了,乡土难弃不愿意逃难的,也总要在这世上活下去的,跟着那些人,大伙儿也学做了藏粮断水躲人的法子,说是要利用本乡本土的熟悉,把那些贪得无厌的蝗虫给困走挤走逼走的,直到官军回来的,就天下太平了,圣上少不得看在抗敌保乡的份上,给免了钱粮。据说官军的罗大人也了许多为国为民出力有封赏的话,但自己这些土里刨的人经过了这些事,也只认明白了一个理儿,谁抢咱的口中食,谁就拼他则个的……
另一处尸横狼籍的战场,一大堆被剥的赤条条的尸身,在一个大坑里垒做迭迭,众多衣甲混杂的汉子正在打扫战场,看气势和行举,很有些章法的,清理痕迹,将刀剑铠甲箭只,分堆整理捆扎上马,又将受伤的战马放血宰杀取肉,烟干的马肉骨头和加料的凝固马血,都是良好便携食物,马皮马尾都有用处。浓厚的血腥味似乎丝毫影响他们的兴致,娴熟的似已不是头一遭了。”都收拾干净没“为首一员很有风尘疲色的粗壮汉子,留了一把大胡子,显然很久未休整梳理过的,遮掩的看不出他此刻的神情,别着个眉问
“带不走的也觅不远埋了”身边的部下应声道
“安军那些兔崽子的亏吃多了,也变的机灵滑洛了,留给我们收拾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又一来报的,
“回禀团头,都妥当了”他恩的一声,“不过,弟兄们发现了些东西”,“似是罗大人那里传下来,有关总大人的名目……”
“让兵曹和参军们都拿出个全军大比武的章程来把”当时我如是说“总窝着也不是个章法,是骡是马终要拉出来遛遛的,就在马上马下见真章把”
“除了羌营和骑部外,五军诸营,都来比画比画把,省的老生事,鼓捣些血书请战的名堂,不过罗先那里不比其他,敌后危战的,只有诸项考绩最优的才行,功名不是那么好拿的”
金州、大散关、商州三点一线的轮战法开始实行,调换金州一营人马已经上路,前线各军轮换下来休整补充的人马,很快也会出发。
之所以只有这点人,一是物资消耗规模控制上的考虑,先试点轮换练兵的效果,再饲机扩大。
再就是一些政治上考虑,虽然是在同属部下间的调动,但要知道按本朝的卫禁律,对军队的调动,特别是天子身边的军队的调防,有极其严格的规定。
主将的鱼符印信、门下省的式条,兵部的通奏行文,一个都不能少,如果驻军没有正式理由私出防要,是形同造反,杀你没商量的重罪。
当年的兵部尚书兼左扑射的一代权臣王毛仲,也是北军出身的,在北军统将中,很有些亲信心腹的。就是因为得意忘形,自持宠眷,为了让例行的北军大校阅更好看些,利用职权跳过省台从东都洛阳调了一批兵甲到长安,结果各种因素参合起来,被对头高力士抓到把柄给参死的。
依我金吾中郎署金吾卫和龙武军将军两府的权限,最大程度也不过可自主调出一营人马,还要事后在兵部和中书、门下省及时报备的。而且关于轮战练兵,我还有些其他的想法,因此我是不会在关键问题上授人以柄的。
但是谁去就很有些争议的了,在功名的刺激下,大家不想落人后,因此这一营的编配,并不是一个整建制,而且是每营各选出一伙,按照模范营老军1:10的比例合编的,还有六曹附属的编派,很有点小型综合兵团的味道。
而轮派的先后,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全靠实力说话的,因为游击中不但考教各团队间的独立和协同作战能力,也是对统将一种考验和锻炼。还要考虑派去的人性格,品级,与罗先的合作等问题。我虽然也有点任人唯亲的,也有点排除异己,但是新手指挥老手或者军令出多门这种事情,绝对不允许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