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吃得好,做的活又不如浣衣巷这么多,潮生洗脸时看着水盆里映出来的样子,都觉得自己气色好多了。在浣衣巷的时候那是黄瘦黄瘦的,衣裳打扮也讲究不了,大家都蓬头圬面的,谁笑话谁啊。一出来才觉得自己脱节了,现在每天头得梳得光洁整齐,衣裳也得勤换,要不让主子闻见你身上一股馊臭……咳……这事儿可不那么美妙。
虽然活计也不少,可是东宫的日子算来是清闲得多了,也有保障得多了,各种福利也好。
吃的,穿的,住的,用的。
可是潮生心里还是有巨大的隐忧。
现在还好,将来呢?病了,老了,甚至……有什么其他不可抗力的因素,让她没法儿正常当差的时候,她怎么办?
她有次睡得半醒不醒的时候,听着秋砚过来找春墨拿东西,两人坐在那儿说了一会儿闲话。
潮生立刻反应过来,然后继续保持呼吸频率和姿势不变。
秋砚说:“这个就行……我反正也不装什么大东西。对了,下月十六可就是殿下十五岁生辰了。我记得去年你做了身儿衣裳,今年还是衣裳吗。”
春墨说:“去年是正好手头有合适的料子,今年统共得了几样杂料,怎么能用那个做?”
“那你想?”
春墨反问她:“你呢?”
秋砚笑了:“我简单啊,我和李姑姑合作,蒸点寿桃寿面什么的就行了。”
春墨唔了一声:“我再想想吧。”
“其实殿下又不计较这些,你绣块帕子啦,做个香袋啦,都成啊。”
“这些平常也做,怎么拿得出来呢。”
“你呀,就是想得太多。”秋砚轻声说:“年前你怎么病的那一场?就是你心思太重了。殿下是什么样人,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吗?他那么念旧,对一块帕子还舍不得,我们伺候了这么几年,没功劳也有苦劳,殿下总会给我们一个结果的。”
“嗯……我知道。”这话潮生都听得出来她在敷衍。
秋砚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比刚才又低了些,潮生只听清了半句:“有些事不是我们能想的……你是个聪明人,何必自寻烦恼呢?人……得认命。”
“我不认。我的命怎么了?殿下的亲生的母亲,当年不也只是个……”
“你快闭上嘴吧,这话怎么能乱说呢。”
四皇子的母亲是什么人?
听秋砚的意思,春墨对四皇子,是有些想法儿的。
四皇子的母亲,又是个什么身份?
但是这她们这番话,让装睡的潮生受益非浅。
她也想起了从前含薰和她说的话!
潮生顿时心里一亮!
对啊!
这是一条生路啊。
好好伺候卖力表现,等皇子要成亲出了宫,她们这些伺候的人大部分可都要跟着出宫去的!
就算出宫去一样为奴,可是总比皇宫这个大牢坑自由多了!
皇宫的水实在太深了,你再老实本分也没有用,祸事就象天上的鸟屎,凭空就落了下来,糊了你一头你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出去……出去了当然有出去的烦恼,可是总不会比这烦恼更大吧?
以前在烟霞宫时,含薰还说过想伺候陈妃生的小皇子呢。想不到现在她们真的伺候上皇子了——
有了努力的方向,这让潮生精神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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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橙子拿着画笔“BIU”一声戳我耳朵上了,我去洗耳朵,结果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