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那你们一路遇着我二弟他们了吗?”说到年家船帮,李月姐又问。
“我跟墨易不在一个地儿收粮,除了在淮安碰了个头以外,就没碰着他了,不过,你弟他们跟着铁九郎他们的船帮一起,我听我大伯说了,那铁九郎年纪轻轻的,可是个雁过拔毛狠主儿,这回怕是要吃一点亏。”郑典道,随后话风一转,又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墨易后面有曹英大管家呢,那铁九郎也不敢吃相太难看的。”
“哦。”李月姐这才点点头,可心里还是有一些提了起来,墨易不是那么滑溜的人,这家伙木讷到倔强,就怕他到时跟铁九郎杠上。
说话间,那一角酒已经下了郑典的肚子,这厮这会儿却是眯着眼睛盯着李月姐看。昏黄的油灯下,月姐儿那脸蛋跟蒙了一层珍珠的光晕似的,又跟那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直想啃一口。
“看什么?”李月姐还莫名其妙-的伸手摸了摸脸蛋。
郑典却不说话,突然仲了手就盖在李月姐摸着脸蛋的手背上,温热热的却烫人心的紧,李月姐的心突的一下有些慌乱,连忙避开。那脸蛋儿就有些发烫。
“你好好的啊,我走了,明天直接进京。”郑典收回了手一脸淡定的道,只是转身之际,那脸蛋也暗红了。
李月姐送他出门,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这才拴了门回屋。
这一夜,李月姐也没有睡好,那心有些乱了。
第二天上午,李月姐上街的时候遇到郑屠娘子,郑屠娘子拉着李月姐的手压低着声音道:“典小子昨夜里回来了,一大早又神叨叨的进京了,这小子真是越大越神叨了。”
李月姐只是淡笑着应和。
而郑典此去又是十天半月的没一点消息,转眼飒飒秋风过,天气渐寒,时进入冬。漕船要到岸了。
“大丫头,墨易他们快到了吧?”一大早,李月姐去旧城那边给阿爷阿奶请安,李婆子便问道。
“嗯,前面的人回了消息,已经过了前面的闸口了。”李月姐回道,却则脸看着坐在门外正蹲在那里逗着小鸡仔的小囡儿,这小丫头正剥着瓜子儿喂小鸡仔。眼眉儿垂着,乖巧的让人心怜。
“阿奶,小囡儿怎么这么静啊?二婶还是不理会她呀?”李月姐不痛快的道。
“放心,有我在呢,不会短她吃的喝的,只是你二婶那心里,那个疙瘩一日不消,让她跟小囡儿亲近是不可能的。”说着,李婆子叹了口气。
“真要不行,要不就让小囡儿跟我们呆一段时间。”李月姐探头看着门外豆腐档上正招呼着客人的二婶,压低着声音跟自家阿奶道。
“你这傻话,有些事情,这孩子总是要面对的,逃避又有什么用,再说了,你那边新媳妇儿马上要进门了,你弄个孩子过去,让新媳妇儿怎么办?便是你自己,暂时还能照顾这孩子一段时间,可你嫁人了呢,难不成你还带着小囡儿进郑家?”李婆子瞪着眼。
“我就随便说说。”李月姐嘀咕道,这些她何尝不知道,只是看着一个那么活泼的孩子如今变的这么乖巧沉静,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孩子的乖巧往往正是因为她付出了代价。
“漕船靠岸啦,漕船靠岸啦……”就在这时,外面街上响起了锣鼓声,然后是鞭炮噼里啪啦的响,所有的人都冲出家门,街上此刻热闹非凡,一群汉子舞着一条长龙,前面还有一撑着杆子,正耍着龙珠,后面是十二月花明的花灯,一路吹吹打打的朝着码头边去。
李月姐便跟着众人后面去了码头。
此刻码头上热闹非凡。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年家船帮跟漕司的铁九郎他们打起来了。”就在这时,前段一片混乱,便有人在乱中嚷嚷的叫道。
李月姐一听,还真让郑典说中了,这铁九郎还真跟自家二弟杠上了,想着,便连忙挤进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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