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延从来都不会按照常理出牌,在向英国驻华大使史密斯开出价码之后,他也转手发布总统令,要求华南、华东、东南、四川、新疆、蒙古五个军区分别进行局部预备役动员,扩充二十个陆军师共计三十万人。中国陆军编制有别于这个时代的其他各国陆军编制,一个标准中国陆军师的编制在两万人左右,一些极为个别的老资历陆军师在过去陆军参谋部说了算的时代,甚至可以达到三万以上的编制。
之所以报出二十个师的编制无非是进一步对英法施加压力,同时也是先成立二十个基干师,在随后的时间里从其他军区的预备役中抽调补充——像新疆、蒙古两个军区都是地广人稀的地带,预备役制度建立很困难,新疆好歹还有生产建设兵团可以充作预备役,而蒙古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口基数可以建立预备役。等内地预备役集结训练完毕之后,就会补充到这新成立的二十个陆军师中来,到时候就变成正规的陆军作战单位了。
整个八月的世界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世界末日一般,继欧洲各国纷纷将军事调动表面化之后,中国宣布成立的二十个陆军师也许并不显眼,但是九月四日中国东云级战列舰的第二批两艘驶出上海江南造船厂进入海试环节,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在两到三个月之后这两艘战列舰将会正式服役于中国海军。《时代》周刊上这两艘被命名为江西号和四川号的战列舰在海上行进的照片做为封面照片,一时间在中国和世界都引起了极大的反响。
就在这期《时代》周刊发行的第三天,英法两国正式向中国外交部发出照会,同意将自1840年起通过战争掠夺中国的所有文物无偿归还,并且向中国政府做出了道歉。中国方面对此的回应是成立专门的文物归还委员会将会即可启程前往英法两国,准备文物接收工作。当然令英国和法国政府可以松一口气的是,中国停留在德国的那支要命的访问舰队终于在九月十日从德国汉堡港起航准备取道地中海经苏伊士运河返回国内。
就在中国访问舰队离开汉堡港不过才三天,奥匈帝国正式向塞尔维亚宣战,尽管在此之前塞尔维亚对奥匈帝国提出的苛刻要求委曲求全,但是奥匈帝国兼并塞尔维亚的决心已经不是委曲求全所能够动摇的——国家贫弱只能沦为强国餐桌上地一道菜而已!
随着九月十三日奥匈帝
维亚宣战,第一次世界大战终于开始爆发——第二出兵援塞尔维亚,第三天德国坚定的支持奥匈帝国向俄国宣战,并且在转天同时法国和保持中立的卢森堡和比利时宣战,德国按照施里芬计划只用了不到六天的时间便占领了卢森堡和比利时,英国根据1839年地《伦敦约》向德国宣战。
同盟国和协约国两大集团都拔出了已经不能再锐利地战争利剑向对方刺去,两个庞大的国家联盟实力终于在欧洲拉开了架势竭尽全力制敌于死地。在战前双方都憋足了力气,就因为一个奥匈帝国的师长被刺杀这一偶然事件迅速将战火燃遍了整个欧洲,双方都认为这场战争将会很快的结束,因为双方为这场战争都准备了几十年。
德国的作战计划早就从上个世纪便开始制订了,在1870年普鲁士王国和法国地战争中,法国遭遇了色当惨败全军覆没,被迫割让领土,然后普鲁士宰相俾斯麦凭借铁血政策和纵横捭阖的外交政策实现了德国地统一。法国在上次战争战败后割地使其暴露在德国未来的入侵当中,为了防止德国的入侵,法国修建了大量的永固国防工事。
做为世仇德国也自然不会闲着,时刻打算敲开法国的乌龟壳在下一次战争中再次赢得荣誉,于是便有了施里芬计划,而法国进攻学派的代表人霞飞也制订了十七号作战计划。这两个计划碰撞到一起地最终结果只能证明了这场战争对两国甚至是两个集团来说都是一场“无期徒刑”,谁也无法迅速击败对方。
满脑袋浪漫思想和不切合实际的法国陆军在这场战争地“餐前点”环节,被德国铺天盖地的炮火和机枪火力给彻底粉碎了。在只用了六天地时间占领卢森堡和比利时后,德军主力马不停蹄的挥师西进,在洛林、阿登森林、桑布尔河、蒙斯等一系列短促地战斗,摧枯拉朽一般横扫法军。在马恩河战役之前,德国没有投入装甲车部队,但是却毫不犹豫的使用了毒气弹,以最高效率收罗法国士兵的生命。。
德国犀利的攻势几乎打得法国抬不起头来,但这还并不是法国人最害怕的,法国和英国远征军的将军们心中最为担心的是它们的炮弹供应恐怕快要跟不上了—大战爆发的时候,法国陆军炮弹总库存量还不到五百万发,更夸张的是,如果详细计算法军炮兵主力model189775mmm炮的炮弹库存量,每一门炮可发射的弹数甚至不到一千三百发,相较于model189775mmm炮的惊人射速(最大每分钟30发,标准每分钟2),全法国的75mmm炮弹可以在两小时内射光。法军会只有这一点点的炮弹库存量,是因为战前推算每月最高消耗弹药数为十万发,因此五百万发炮弹足够让法国打四年,但没想到战争的需要促使法国人的炮弹消耗量很快便达到了九十万发一个月的水平。法国人的坚强盟友英国远征军的境况比法国还要糟糕,第一军团司令海格将军甚至不得不下令各师将弹药集中在某几个炮营,并把无弹药可发射的炮营一律撤退至后方。
“战争开始还不到一个月,德国犀利的攻势已经开始迫使法国人开始迁移首都了,法国首都将会从巴黎迁移到波尔多……这一段时间我会见欧洲各国驻华大使的次数陡然上升到战前四倍以上,德国老头(陶德曼)希望我们考虑两国的友好关系而加入同盟国,而史密斯和卢维埃希望我们能够站在正义的一边……”
与战火纷飞的欧洲不同,在谭延的香山别院中这里还是一片宁静的氛围,基本上每个月谭延都会来这里一趟,当年追随他一路走来的老伙伴只要有空闲都会被他召集过来。
“北洋系”虽说还是在谭延的控制之下,但是出于不同的政治立场和利益集团而分化成数个派系,这些子派系也存在着各种斗争,起起落落之间唯有当初的几大巨头依然屹立不倒,谭延这个人还是非常念旧情的,只要不出卖国家利益和欺压百姓,派系斗争的失败者换个位子,最不济也会进入“国家常务顾问委员会”这样的清贵的机构任职了事。
在香山别院大家都会有意识的放下往日的政见,多是续续旧情,挑一些比较温和的话题来讨论。像外交部长寇青这样的老资格并且还是“逍遥派”在这里是最为轻松的。能够像寇青这样在谭延面前发发牢骚说几句笑话的人已经很少了,大家也乐得看他说说外交上的趣闻,从这些趣闻当中大家心底也会泛出种种感慨——当初谭延执掌北洋之初,他们莫说要这么轻松的来讨论国际话题,就是国内的满汉派系倾都自顾不暇,从这些趣闻中可以看得出国家明显的出于强盛的趋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