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快收起来……”
流苏听了,连忙将衣袖掳了下来盖住受伤的地方,又让杏白将创伤膏和药酒藏了起来。
刚弄好,逐尧皇便和陆雪凝一起走了进来。
流苏站了起来,看着走进来的两人。
她的心,一下子跌到了了谷底。她从未想过这样的画面,她的丈夫和别的女人一块走到她的地方来。
这画面,好刺眼,好扎心。
“雪凝见过皇后娘娘。”
流苏没有理会陆雪凝,只是看着逐尧皇。
逐尧皇静静地立著,一语不发,眼前的人依然是飞扬的华貌、挺拔的身姿、睥睨的眼神,与三年前并没有什么两样,流苏完全可以肯定,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别人易容假冒的,没有人会比她更熟悉逐尧皇的眼、逐尧皇的眉……逐尧皇的流韵……
但是,他在面对她的时候,所散发出的那种冷漠和疏离,却也不是假的。
“过来!”
他望着她,突然开口。
流苏站在原地不动,紧咬着下唇。他突然出现,又叫她过去,意欲为何?
“朕叫你过来。”
见她不动,逐尧皇再次命令道。
语气里没有半点温存,只有冷冰冰的命令,就像……就像在命令一个奴才一样。
“有什么就说吧。”
流苏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说道。
逐尧皇的眼睛半眯了眯,“朕的皇后,一向如此大胆吗?见到了朕,竟然不下跪?!”
文华殿内的奴才们听了,顿时都长大了嘴巴,面面相觑。
没有人相信皇上会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态度和皇后说话。
皇上对皇后不是一向百依百顺,宠溺至极吗?
怎么这次回来,变得如此……如此生硬呢?
身后的陆雪凝眼中露出了终于放下心来的讯息。
杏白悄悄靠近流苏,小声说道,“皇后娘娘,这是皇上吗?”
流苏道:“半点不假!”
他,竟然要她下跪!他竟然要她下跪?!还是当着陆雪凝的面。
呵呵,从前她就算朝他弯弯腰,他都不许,他说她不是皇后,只是妻子,是他唯一的妻子,不许行任何礼。而此番,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她下跪!
她的心,真的好疼好疼啊,一波又一波的打击袭来,她都快承受不住了。
杏白顿时愣了……
“皇上……”
逐尧皇凌厉威严的眼神扫射过来,杏白顿时吓得闭了嘴巴。
流苏拉住杏白,带著她慢慢屈膝。扑通一声跪倒在逐尧皇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臣妾不知皇上回来,怠君罪责难逃,请皇上降罪!”
杏白吃惊极了:“皇后娘娘,你……”
“皇上,你让我跪,我跪!”
这一跪,跪的她疼入骨髓。
跪的天地都为之动容,跪的从此两人之间横了一道栏。
逐尧皇冷冷地俯视著跪倒在地上的人,流苏的後颈线条优美,白皙的肌肤带著几份病态的苍色,无端端惹人怜惜……逐尧皇皱了皱眉,掩下心底说不清的莫名情绪,语气森然:
“把老四的死从头到尾跟朕说一遍”
流苏的身子轻轻晃了晃,杏白一把将她扶住,双目圆睁:“皇上,您怎么对皇后娘娘这么严厉,皇后娘娘的身子才刚……”
流苏一把抓住了杏白,组织她继续说下去,“杏白,你下去。”
杏白咬了咬下唇,只好离开了。
“你也下去。”
逐尧皇对站在他身旁的陆雪凝说道。
陆雪凝怔了怔,将手中糕点放在桌上,说道,“皇后姐姐,这是雪凝特意为你做的糕点。”
说着便转身走了出去。
走出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看,只见流苏依旧跪在地上,逐尧皇双手背在身后。
他们之间那浓情蜜意,双宿双飞的感觉,确实已经完全没有了。
“说吧。”
逐尧皇望着流苏,说道。
“皇上不都已经知道了吗?还要我说什么?”流苏冷冷说道。
罢了,情意已逝,不要再做梦了,接受自己被抛弃的事实吧,流苏。
逐尧皇微怔了一下。
“你的美人计是如何施展的?”
“就是那么施展的,像美人计那样施展。”
逐尧皇的话犹如尖刀,刀刀刺在流苏的心上。
可是,她到嘴的话,却也显得那么不在乎。
“老四爱你至深。”
“皇上英明。”
“老四心思缜密,冷酷无情,他却只上你的当。“
“是这样没错。”
“他为你挡道,惨死在逐浪的刀下。”
“我一辈子都欠他的,这辈子我都会记着他,即使你不变心,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流苏突然抬起头来,激动地说道,“所以,不是你抛弃我了,而是,我本来就打算不要你了!”
逐尧皇听了,突然伸出来,双手一带,流苏便跌倒在了他的怀中——
他的怀抱,依旧宽厚,温暖,令人沉醉,但是……但是这怀抱已经不再属于她一个人了,他有了别的女人了,那个女人还怀了他的孩子。
突然,一股恶心的感觉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