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遍布全身。
随着白炽灯啪的一声轻响,白炽灯完全被打开了,明亮的刺眼的居室让我晕眩的闭上了眼睛。一切其实只在短短的一瞬间而已,可我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长久。
“天哪!”李洋大叫着从我身边奔了过去,白sè的灯光下,一具尸体正躺在满是鲜血的地板上。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看清楚尸体的长相时,一股寒意从脑门直灌入身体里。满脸的风霜,密密麻麻的黑黄sè皱纹里此刻全是红sè的鲜血,唯一还在的右眼浑浊一片。
这,不就是画展前自己撞到的那个男人吗?
再望向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林逍,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过来啊!“李洋朝我大叫,我浑身一个激灵,冲恍惚醒了过来。而身后的年大妈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也直冲云霄。
“别叫了,快打110!”我冲着年大妈吩咐了一句,而她也在痴痴呆呆的状况一跌一撞的冲了出去。
心翼翼的不要踩到地板上溅得一塌糊涂的鲜血,我沉着一张脸走到了尸体旁,被割开的喉咙此时还汩汩地向外冒着鲜血,而周围已经凝固的血块正反shè着白光。
一摸尸体,还是温热的,应该刚死没久。难道这之前的惨叫声就是死者临死前的求救吗?那么,我们几乎就是在惨叫声消失的时候撞门进来的,凶手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逃走,一定还在房间里。可是环视了一下四周,这个单元根本就只有一室,厨房又是我们刚刚冲进来的地方,屋里没有一个可以藏下一个人的家具,那么,难道是藏在厕所里了吗?
李洋拍了我一下,自己却从腰后掏出了手枪,心翼翼的走到厕所前,猛地一拉开厕所的门,李洋的枪却只指向了空气,窄的厕所里没有一个人影,更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再望向尸体的紧紧握成拳头的右手,我蹲下了身,不知怎么的,我竟然完全忘了挪动尸体必须戴上手套的规矩,象是着了魔一样的,用力扳开了尸体的右手。
噗的一声,几乎是从尸体的右手里蹦出来的一样,一个东西迅速向我的脸部打来,完全没有防备的我立刻被物体打了左眼,感觉到温热的粘稠液体进入了自己的左眼里。物体又弹回了地板,而我也立刻站直了身体。
啵哆,啵哆,啵哆!
是物体弹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定睛一看,居然又是眼珠,一个有着血红sè瞳孔的眼珠。
被吓到的我们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这个跳动的眼珠,越弹越低,直到静止。就在我们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原先已经静止不动的眼珠却突然前后动了一下,好象是有一个无形的手正在推动它一样。
咕噜~~~~~!向我滚来。
诡异的滚动声眼珠已经滚到了我眼皮底下,然后再是前后动了一下,眼珠又静止不动了,只是它那血红的瞳孔正怔怔的瞪着我,一道怨恨幽怨的目光从早已经没有生命的眼珠里直shè向我。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被一只血红眼珠盯上的感觉,你有过吗?
“林逍!”李洋的声音一颤一颤的,我知道他在害怕,转过身,却让李洋更是害怕的退后了一步,指着我道:“你的左眼!”
“怎么了?”我身手一摸,粘粘的,温温的鲜血立刻染红了手指。不经意的抬头,正前方的一面衣橱上的镜子里,苍白的脸上,血红的眼睛,一行血泪正流了下来。
这是我吗?
我心惊的看着镜那个自己,已经连瞳孔都血红的左眼里正冒着凶光。又是异物钻入的感觉,眼前的景象一阵扭曲。
倒抽一口冷气,因为此时的镜正照shè出窗外的一个景象:白sè面具的左半边,红sè鲜血已经流满,依然没有面部其他的器官,诡异的笑脸上只有凄惨的血泪。哭与笑奇怪的凝结扭曲在了一起,让人心生寒意。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哭有笑,还是笑有哭,仰或是哭笑的结合。
“林逍!”李洋的再次呼唤让我从幻象醒了过来,愣愣的看着他。
“你怎么了?”李洋关切的问。
没有回答,几乎是整个人都摊软了下来,我的身体一阵摇晃,这已经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和虚脱。我不知道自己的神经什么时候才会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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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为法医的职业道德和对事件本身的疑惑,我终于还是强忍住心的不适进行了采证和验尸等工作。当一切都忙完以后,我整个人已经一力气都没有了,连抬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被这三起案子消耗完了。
几乎是把整个身体都埋到了车位上,我趴在窗口,一阵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胃里的翻腾和脑袋的晕眩告诉我,我可能是生病了。
“你没事吧?去医院好不好?”李洋坐在驾驶位上回头担忧的看着我,问。
无力的摆了摆手,我拍了拍憋闷的胸口,道:“你送我回家。”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固执?”李洋不悦的道:“你不听我话是不是?那好,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方蕾,让她来劝你。”完,李洋就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不要,不要!”我象是个孩子一样耍赖着,讨饶道:“我去医院就是。”
“哎!”李洋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我:“我们不是已经通知方蕾和李海他们了吗?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到该回来的时候自会回来。”我无力的大口喘着粗气,左眼却没来由的一阵奇怪的感觉,自从第三个受害者以后我的左眼虽然不再疼痛,可是这并没有让我感到轻松,反而让我更是担忧,仿佛有异物入侵的感觉总是会让我的心里升起一股恼火和厌恶,而发火的对象就是自己那该死的左眼。有好几次,我的右手都不受控制的伸向自己的左眼,一股想要生生剜下自己左眼的**正如恶魔一般逐渐占据着我的理智。
“那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李洋也没有多什么,脚一踩油门就向最近的一家医院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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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一大堆瓶瓶罐罐的药回家时我已经快到当场晕厥的边缘,幸好还有一个朋友李洋在医院里为我忙前忙后的,望着他忙碌的身影,一股暖流流向了心底。
人,的确是需要朋友的。
放下那些药,也许是因为发烧生病的缘故,我冷的几乎是牙齿都在打颤,指甲已经冻成了紫sè。
连澡也没洗,我一头躺倒在了床上,昏昏沉沉我的眼前又是一片灰蒙蒙的,什么东西都仿佛被罩上了一层薄膜。
睡的极其不安稳,我整个上半夜都在不断的辗转反撤度过,左眼的异物入侵感让我怎么也睡不塌实,心里的自我厌恶让我冷汗直冒。再加上人又处在发烧的阶段,窒息和不适折磨的我全身都卷缩在了一起。
迷糊,一只冰冷的手却突然从身后伸了过来,搭在了我的额头。费力地睁开眼,如瀑布般的黑发倾泻在我眼前,触到我脖间的发丝让我感到一阵瘙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