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忙点头,“肯定!”
“哈。”一声轻笑响起。
楚衡僵硬的回头看到正对面的司凰。
司凰对他眯了眯眼,“别紧张,我刚刚开玩笑的。”
雷挈抬头望了望天,边掏耳朵边说:“啊,其实我也是开玩笑的。”
费恩哈哈大笑,一派豪爽大气,“哈哈哈哈,我们都是开玩笑的,你太认真了。”
楚衡:“……”
见小伙子都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肖靳哭笑不得的看了三个活宝一圈,摆摆手,“好了,再来一次,争取一次成功。”
大家再次动起来,至于司凰他们三个之前是不是真的开玩笑的这点,大家选择性的不去思考真相。
大概是真的被吓坏了,有压力在头上压着,让楚衡再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些有的没的,怕没演好司凰就真给他来一刀,所以这次表现得还算成功。
本来被时间之牙刺中心脏后的阿斯克就不需要太多的表现,只需要眼神和表情到位就行。
“文史官。”银发的年轻神官主教,低声的开口。
哪怕现在的他心脏被刺穿,纯白的神官服都被染红,他也没有立刻死去,语气还是那么的悠远清越,仿佛他不曾受伤,是不死不灭的。
之前记录国史的文官走上前一步,对银发神官弯下腰,“是,主教大人,有什么吩咐?”
“阿斯克国王病毙。”米修斯松开阿斯克的手,任由阿斯克倒在了地上,时间之牙还在他的心脏上,并没有立即要了他的命,最后双眼朦胧的阿斯克还望着米修斯,一只手颤抖的伸出去,妄想去抓住那个人又仿佛是想抓住别的什么,“为什么……”
米修斯垂眸看着他并没有开口。
众人以为这将是永远的谜团,阿斯克到死也没办法得到答案。
结果在阿斯克即将逝去的最后几秒,米修斯蹲下身子,手轻触到他的额头,就像平时为人祈福一样,清淡的语气依旧令人感到温暖,“您将是埃格罗斯王国初代之后,数百年中唯一得到时间之牙承认的国王,您将受到后世人民的敬仰,没有人能抹除这一点。”
是的,没有人能够抹除这一点。
根据埃格罗斯王国的规定。
如果阿斯克是在位的时候被人踢下王位,那么新王有资格抹除他在史记上的存在,然而阿斯克是身为国王的时候自然死去,一旦被记录在史记书上就不能再被改变。
也就是说,阿斯克这个人这个名字,曾为埃格罗斯王国的第七任国王,就算继他之后再有人登上王位,也只能被定为第八任国王。
阿斯克最后是以国王的身份结束了人生,以后埃格罗斯王国的后人也将他视为传奇国王,哪怕他才登上王位没亲政多久就死了,可他得到了时间之牙的承认,这一点就足以他被传颂埃格罗斯王国存在的历史长河。
“……”阿斯克瞪大了眼睛,他嘴唇挪动,拼命想说什么,最后却连一个字眼的声音也没有成功发出来。
他死不瞑目,最后双眼里的泪水都顺着眼角滑落,失去泪水的模糊,露出他眼里最真实的情绪,痛苦和无尽的迷茫。
米修斯闭上眼睛,轻声说:“愿您归于父神的怀抱,灵魂永存。”
再次睁开双眼,他就站起身走到属于他的主教高座前坐下,对神侍吩咐:“为国王准备丧礼,阻碍者以异教徒的罪名就地处死。”
神侍无声的领命,然后从后殿走出一排带刀侍卫以及侍女,他们开始打理阿斯克的尸体,这时候银发的神官主教已经坐在高椅上闭眼睡过去般,没有任何的表情和动作,那无暇的容颜完美得就像是神山上的极冰由神的手亲自雕琢而成,形成一座神圣不可亵渎的雕像。
场外的肖靳对摄影师打了声招呼,一道道指令发下去,拍摄现场内,一直作为睡美男的雷挈,突然眼睫毛颤抖了两下,然后睁开了双眼。
一双金色的双眼闪烁着灼灼的光,他伸手抚摸自己的胸口,感受恢复生命跳动的触感,然后他一个翻身站起来。
“啊!”
“天啊!他怎么活过来!”
“雷挈,太好了,你没事!”
一阵混乱,官员们的惊恐,女主角单纯的兴奋高兴,古勒一方面高兴,在看到女主激动的抱住雷挈后,一张秀气的脸上就流露出一抹伤感。
面对众人的各种反应,雷挈却面无表情,一联合他明明死了又活过来,就更显得高深莫测。
把激动完的女主慢慢推开,雷挈一眼看向前方高座上的银发神官。
他的眼神惊醒了其他人,大家都害怕银发神官会发现他活过来后,再次给他致命的一击。
只是等了几秒,高座上的米修斯都没有任何睁开眼的迹象。
下面的官员们开始窃窃私语,不敢相信之前还看着无所不能的银发神官,竟然坐在椅子没动静了,是死了吗?真的死了吗?
看到米修斯被时间之牙刺中的时候,他们以为他会死,结果他毫无异样。现在看他再没有表现出威胁性,他们却难以相信他真的死了,这个像神一样强大的人,竟然死了!?
雷挈踏出步子,每一步跨得都很大,朝米修斯走去。
神侍发现他意图,吩咐士兵一直阻止他。
只是这群人却不是雷挈的对手。
直到雷挈一个人就解决了那群士兵和神侍,站在了米修斯的面前,而米修斯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才让人相信这位无所不能的主教大人真的死了。
雷挈盯着坐在椅子上不安安静静的人,随即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单纯是痛恨,还有更深层的东西,只有属于雷挈一个人的秘密。
他伸出手,突然扣住米修斯的下巴。
这个动作让下面的官员们和古勒都吸了一口凉气,场外的肖靳他们也不例外。
“剧本不是这样写的吧?”羽烯忍不住开口对肖靳问道,他清楚司凰不喜欢和人有过分的肢体碰触,更何况是雷挈这种举动。
肖靳也皱了皱眉,却说:“难得雷挈这时候的状态不错,情绪和表情都很到位……司凰没反应,说明还在接受范围内,先看看。”
事实上,他心里也是各种槽点,心想这次的演员一个个都不是让人省心的货色,这都是第几次善作主张的改戏了!
羽烯也看过剧本,知道雷挈能凭空掌握并不存在的感情的确不易,大概司凰也是这样想的才会忍着没NG,毕竟司凰一些事情上任性,可对演戏却特别的敬业。
一些女性工作人员却莫名其妙的激动起来,低声惊呼着,内容也没逃过羽烯的耳朵,大概是意思就是:“逆了!逆CP了啊!主教大人才是真强攻啊!”“好萌!突然觉得兽派帝王攻和神官强受也不错嗷!”“相爱相杀不要太有爱!”
羽烯听得一阵无语,心想腐女这种生物果然是强大不分国界的,他真不知道两个男人间有什么好歪歪的……这个念头才起来,羽烯的表情就僵硬了下,他想起来了司凰和秦梵的关系,随即再看拍摄现场里雷挈和司凰站一块的画面,以及雷挈用手指摩擦司凰下巴的举动,越看越觉得古怪起来,好像还真有点让人心跳加速的基情。
“……”羽烯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表情绷得更紧。
他决定要忽略掉那群女性的议论言语,他怕自己被洗脑了。
这时候拍摄现场,雷挈除了摸了两把司凰的下巴后就没有更过分的行为,把大拇指放在司凰的鼻下,紧接着就说出了他的台词,“他没死,只不过是陷入沉睡了。”
下面一位官员立刻喊道:“既然是这样,趁现在就快处死他吧!”
雷挈松开司凰的下巴,转身对那位官员冷笑道:“米修斯不过是被时间之牙封住了生命的时间,他的灵魂是不灭的,现在杀了他的躯体,他会立刻在新的身体苏醒过来。”
之前说话的官员露出尴尬的表情,又充满恶意的说:“那么可以对他施刑,以偿还这么多年来他造成的罪孽!”
雷挈觉得比起米修斯就算杀了无数人,依旧能保持外在的神圣淡然,这位官员看起来反而更像恶毒反派。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雷挈幽幽的说道:“哪怕他身体陷入了沉睡,灵魂一样能听到你说的话。”
官员的脸色瞬间白了,受到大惊吓的连续后腿,差点没摔在地上。
最终米修斯的身体被送进了一座冰棺里,要说这个送的过程,又把一堆女人苏得哇哇叫,因为是由雷挈亲自抱了一路,送进冰棺内的。
当银发神官主教躺在半透明的冰棺里,哪怕明知道是假的,在场的无论男女还是被惊艳了,只觉得眼前的一幕梦幻美丽又圣洁无比。
雷挈就站在冰棺的旁边,弯身望着冰棺内的银发神官,低沉的说道:“我赢了,你说的没错,我会成为这个国家的王,我将成就传奇。”
“你将在这里永眠,灵魂品尝无尽的孤独,我的主教大人。”雷挈深深的望着他,“你依旧会是埃格罗斯王国人民的信仰,埃格罗斯王国最高神权的代表,不过你再也无法行使你的权力,而是作为我笼络人心的工具被我利用。”
雷挈说完后,把冰棺的盖子观赏,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摄影师跟随着他的身后,将他高大的背影拍摄在内,直到雷挈走到神殿的门口突然停下,然后慢慢的转头,暗金的双眼深邃暗沉,遥望着深处孤零零的冰棺。
“你到底在想什么?”
雷挈的声音很低,嘴唇挪动的幅度也很小,这话大概不过是自言自语。
“没有人能猜中你的心思,到底是你的思想太复杂,还是我们?”
这是个没有答案的疑问,雷挈从没想过要答案,他再次转身,这一次他再没有停下过。
“卡——!”等雷挈走完了这一条走廊,肖靳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来。
原来走姿非常威严庄重充满了强者气场的雷挈,瞬间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飞快的奔跑到肖靳的身边。
这可把前一刻还被他帅得一脸的女性工作人员们看得脸都黑了,觉得自己刚刚被他迷倒绝壁是眼瞎。
肖靳先莫名其妙,随即看到他眼神的躲闪心虚,就知道他在怕什么了,一阵好笑,“原来你还知道怕,知道怕还那么做?”
雷挈嘴硬,“谁怕了。”
在肖靳了然的目光下,他也懒得再装,无赖道:“总不能总被他压着,好不容易有这次机会,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费恩对他竖起一根大拇指,“你够胆子!”
羽烯也用一种看伟人的眼神看他。
雷挈看他们的反应,就觉得自己好像真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这件了不起的事将给他带来不可预料的后果,他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逞强的独自面对的好,环视周围就把目光锁定在肖靳的身上,作为导演,对方绝对是最能说上话的人。
“你可一定要保住我,要知道后面就剩下我的戏了,如果我出什么事,这戏都不成了。”
肖靳无语的看他,第一次看雷挈为这种小事示弱,真是奇了。
一转头,看到已经出了冰棺朝这边走来的司凰,肖靳莫名也有点紧张起来。
司凰走近他们到一两米的时候,就发现几人的表情都不太对,她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转了一圈,然后落在雷挈的身上。
雷挈顿时觉得菊花一紧,表情就更放肆了。
了解他的肖靳知道这是雷挈紧张的表现。
“时间还早,后面是不是该继续我的戏了?刚好我现在感觉不错,浪费可耻啊。”雷挈很敬业的对肖靳说。
肖靳都不好意思告诉他,你装的太假了,不过面上还是帮着雷挈,“嗯,去换装服装吧。”
这话一落下,雷挈就一溜烟的跑了。
肖靳再看向司凰,恰好就对上司凰一双好像能看穿所有真相的双眼,心里暗骂了雷挈一声,面上还是一派正经的对她说:“雷挈最近进步很大,我听说是你给他做功课了,真是谢谢你了。”
“这没什么。”司凰微笑道。
肖靳接着说:“你看他现在进入角色很快,和角色的感情融合得很好,还会自我超长发挥的改戏了,我看他改得不错,比较原剧设定更有灵性,当然了,和你还是不能比。”
司凰听明白了,先说明雷挈戏改得比原剧好,又把她夸上天,也是提醒她也干过这事儿,所以看在导演的面子上,以及自己也干过这事儿后被理解的份上,也该去理解原谅雷挈。
“嗯。”司凰面上的微笑不变,“的确不错。”
肖靳观察她的表情很平静,自己也松了一口气,忽然觉得雷挈和自己都小题大做了,放松下来的肖靳说:“今天你演了好几场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吧,明天拍最后一场就行了。”
司凰问道:“最后一场的演员已经找到了吗?”
肖靳:“嗯,找到了。”
既然导演都这样说了,虽然司凰心里有疑惑,还是没有再问什么。
她准备去洗澡换衣服,刚转身就听到肖靳的声音,“等等。”
司凰回头,捕捉到肖靳脸上一闪而过的犹豫,很快就不见了,恢复成平日里的冷静,他说:“明天那位小演员是雷挈的家人。”
司凰以为还有后话,结果肖靳说了这句就不说话了,她心里的疑惑反而更重了些,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哦。”了一声就告别道:“那我先去换衣服了。”
“去吧。”肖靳挥手。
羽烯跟着司凰一起离开,去到她的单人换装间的门外,等候着司凰出来。
大概十几分钟后,换好了一身平常服的司凰推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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