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小姐,班纳特小姐吃过药后,感觉如何?”赫斯脱太太打了一张牌,好心询问简的病情,“中午她晕倒的时候,真的把我和卡洛琳吓坏了!她的身体似乎不是很好。不然,也不会淋了点小雨就病了。”
“我看也是。”卡洛琳心领神会地附和。
彬格莱家的女主人,可不能是个一淋雨就病了,风一吹就倒的病美人!为了彬格莱家的子孙后代着想,身体不健康的女人,应该从最开始就排除在外。
“今天的天气这么冷,淋了冷冰冰的雨,又没有及时更换衣服,简当然会得流行性感冒了。我都不敢保证,自己在这天气,淋了雨,不会生病。”彬格莱先生出声,为心上人打抱不平。
“查尔斯,你这是在责怪我和路易莎了。”卡洛琳沉下脸,冷冷指控,“我们不是上帝,无法预知今天会下雨。更不会料到,班纳特小姐会不坐家里的马车,自己乘马过来。”
赫斯脱太太丢掉手里的扑克牌,懒洋洋地道:“我不玩了。累了。”
达西先生默默收起牌,目光朝在烛光映照下,脸色愈发红润的伊丽莎白瞧去。在她来起居室之前,彬格莱姐妹加油添醋地将她中午步行来尼日斐花园的样子,着重描述了一遍。他想,那时她那双棕黑色的大眼睛,一定漂亮极了!达西先生发现,伊丽莎白每次情绪激动的时候,眼睛和脸色就显得特别美。
赫斯脱先生摇铃召唤尼克斯太太,让她吩咐厨房送几杯咖啡到起居室。
“彬格莱小姐,请原谅。有件事,我必须说明,我们家的马一早就去农场驮货了。简骑来的那匹,是管家特意吩咐留下的。”伊丽莎白不愿简被人误解。虽然,其中也有班纳特太太的私心作祟,可她就是不愿意看到彬格莱姐妹得意,听她们污蔑简。
“简的马术很好。不像我,都有三年没骑过马了。”她自曝其短。
“伊丽莎白小姐,您没必要如此。”彬格莱先生赶紧打圆场,出言责怪自己的姐妹,“班纳特小姐出发的时候,大概也没想到雨会突然落下。倒是她抵达尼日斐花园以后,卡洛琳和路易莎没有及时劝她更换淋湿的衣服,才是导致她意外生病的元凶。”
“查尔斯,班纳特小姐当时的衣服,根本看不出淋了雨。”卡洛琳为自己喊冤。
赫斯脱太太也不高兴地嚷嚷,“查尔斯,按你的说法,我们今天就不该邀请班纳特小姐来做客。她不来,也就不会淋雨生病。说不定这会和我们一样,坐在温暖的壁炉旁,一家人有说有笑。”
她直率反讽的话语,听到伊丽莎白的耳朵里,尤为刺耳。她握了握拳头,脸上流露出一丝微笑,“彬格莱先生,世界上发生的事,有因就有果。莉迪亚没来,所以她在家里好好的。和赫斯脱太太猜的差不多,这会她肯定陪着妈妈坐在壁炉边,给她讲笑话故事。”
“而简,她不该在快下雨的时候,骑马到尼日斐花园赴约。她早一刻钟,或是派个仆人送封致歉信。今天淋雨生病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伊丽莎白心平气和地说,“所以,彬格莱先生,请不要怪责彬格莱小姐和赫斯脱太太。她们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简晕倒的时候,她们比谁都着急紧张。”在人前确实如此,在人后,她们比只见过一两面的陌生人都冷淡。
为了简的幸福,伊丽莎白不仅忍下对彬格莱姐妹的厌恶,还为她们说好话。她牢记索菲亚小姐的教导,不和品德有问题的女人斤斤计较,免得拉低自己的社会层次。
“伊丽莎白小姐,您真是位善良的小姐!”彬格莱先生毫不犹豫地夸奖,“班纳特小姐也同样如此。她是我见过的淑女中,最迷人温柔的小姐。还有莉迪亚小姐,我很遗憾不能在舞会上见到她美丽的身影。”
“我看过她给写的信,”赫斯脱太太跟着岔开话题,“从早到晚的课程都安排得很满,几乎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伊丽莎白小姐,你们聘请的女家庭教师真的非常严格。您和您的姐妹们平时一定忙得连点空闲的时间都没。”
“我们姐妹五个的课程安排都不相同。”伊丽莎白从善如流地接口,“莉迪亚的功课是我们姐妹中最多的。我和简的功课比较少,除了语言课,就只有音乐和舞蹈课。”
“我看莉迪亚小姐说,她还有朗读课艺术赏析课绘画课……你们家的女家庭教师这方面都擅长吗?”对索菲亚小姐,赫斯脱太太好奇极了。
“索菲亚小姐大概是我见过的最有才华的淑女!只可惜,命运对她太不公平,使得她不能在父母的爱护下生活。”伊丽莎白由衷感叹,“比起她,我和我的姐妹们,就好像活在蜂蜜罐子里。”
“伊丽莎白小姐,下次一定要为我介绍索菲亚小姐。”赫斯脱太太再次强调,“我十分乐意帮助她。”帮助落难的贵族千金,会让她们姐妹俩在回到伦敦之后,在舞会上拥有更多的谈资。也更能展现她们姐妹富有同情心的一面。
“索菲亚小姐同意的话。”伊丽莎白狡猾地推卸责任。
达西先生闻言,眼光微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