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阳公主远在崖州,她在崖州怎么生活只是‘听说’,平都公主在皇上的眼皮子地下呢,锦衣卫夜行而至,就是皇上的态度。
“外面吵嚷什么?”营陵侯烦躁道。
一家人商量着应对之法,才开了头就自家吵了起来,外面也跟着吵。
“回侯爷,是白老姨娘在外头。”外头有人回话。白氏年纪一把,到底现在的侯爷是她生的,也不敢狠拦了她。
营陵侯先不理白氏,抱拳向金氏和洪氏行礼道:“弟不幸生养了这么一个不肖的孽障,祸事已经闯下了,请两位嫂子看在同是聂家人的份上帮扶一把,好让公主回心转意。弟知道两位嫂子早年多和靖平侯府往来,劳两位嫂子走一趟。聂家不倒也是妙姐的依靠。”
金氏和洪氏没有成为寡妇前,也和别家的太太奶奶们频繁往来,其中就有已逝的靖平侯夫人,范恒之母。若不是为了这,营陵侯也不会请出金氏和范氏两尊大佛,现在家里能利用的人脉关系都要用起来。靖平侯府也供着一个德阳公主呢,两家应该同气连枝才是。天下的驸马是一家的命苦,今天聂瑛惹怒了平都公主,保不齐范恒哪天不会惹怒德阳公主。
妙姐是洪氏的女儿,出嫁了还是要娘家在背后撑腰。两位这次出了力,营陵侯也不会亏待了她们。
白氏在外头闹,这是要把金氏洪氏支走,金氏和洪氏也不屑和姨娘之流站在一个屋檐下,受了营陵侯的礼,就从容不迫的离开了。
走出侯爷居住的中轴线院落,金氏对洪氏道:“弟妹可要去靖平侯府?”
“去,去了总有话说。”洪氏和金氏心照不宣,这个营陵侯府,早不是她们的了。
营陵侯支走了洪氏金氏,也把庶弟两家人支头了,总归三个庶子是不同的姨娘生的。顾念着老营陵侯还活着,才没有把这两支分出去。
白氏因为她的弟弟白文成在外面打着皇亲国戚的旗号奸|淫男女,败坏了聂家的名声之后,就被老侯爷厌弃了,还在府里弄了一个佛堂把她塞进去。只是那也是做做样子,白氏在佛堂半年把自己弄得瘦骨伶仃,佛堂就弃了。
因为丧弟的打击,一年的白氏变化很大,需要拄着拐杖才能正常走路,半年的调养人还是瘦的皮包骨头,痀偻着腰,头发花白,面容苍老。
巧儿看见白氏就像看见了靠山,爬到白氏腿下道:“姨娘,奴婢一心爱慕大爷。奴婢什么也不求,只求伺候着姨娘偶尔能看大爷几眼。”
其实这还不够,瞧白氏的样子,还能活几年呢。她好不容易才爬进侯府来,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现在屋子里只剩下白氏一系,白氏摸着被营陵侯打了一顿,疼得冒了一头冷汗的聂瑛疼惜道:“来,瑛哥儿,让祖母看看打哪儿了,他有棒子打你,何不先把我打死了。”
白氏对于自己的弟弟,自己的儿孙,那是发自肺腑的关怀,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以用命来爱护。
聂瑛跪在白氏身边,握住白氏苍老的手还笑着道:“没事,父亲雷声大雨点小没有打疼孙儿。”
白氏却忍不住哭了,眼泪鼻涕俱下道:“公主虽然尊贵,可我的瑛哥儿也是她的丈夫,夫字天出头,丈夫比天大。她这个样子,可是做人家妻子的样子。要我说,这个平都公主,整个儿扫把星。”
营陵侯住口阻止道:“姨娘慎言,公主尊贵!”
白氏眼蒙蒙的环看一圈,屋里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站着,白氏才不慎言呢,她把在佛堂待了半年,想明白的事都竹筒倒豆子的倒了出来:“我说错了吗?这个平都公主,五岁克死父亲,八岁克死母亲,临出嫁了,她的外祖父家被皇上撸了个干净,出嫁没几个月,我们家也被皇上撸了一遍,真是谁家摊上谁倒霉,还公主呢,她这个公主尊贵个屁,就我弟弟犯了多大点错,她这个公主有什么用,我弟弟真死了,尸体在哪里?”
白氏在佛前半年,脑海里都是她的弟弟,近乎是她养大的弟弟,一个大活人就那么没有了。她的丧弟之痛如何平息,想呀想,白氏就把这一切怨了平都公主的头上,才平息了下来。
白文成要不是仗着皇亲国戚也不敢那么胡作为非,结果出了事这个公主不管用了。
死不见尸!
平都公主尊贵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