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妃侧脸对着夏语澹,出口却是由衷的话:“娘娘位居正宫多年,除了脸之外,自然还有过人之处。”
夏语澹一笑,端起茶来道:“刚才王妃和我提起茶叶,今天我不说这个。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家国为?我赌上了我所有的资本生下的孩子,和我血脉相连的孩子,我都不知道爱护,和我说天下百姓困苦?我不懂!”
鲁王妃急忙劝告道:“双子降临非家国之福!”
夏语澹表现了出遗憾的神情,道:“可是连自己的亲身孩子都不知道爱护,这样的女人有资格关心万民吗?将来能母仪天下吗?”
鲁王妃惶恐,正色道:“娘娘不可妄言!”
母仪天下,那只有皇后才能用,夏语澹只是太孙妃还不是皇后,现在提前说了母仪天下?皇上还活着呢。
夏语澹神色如常,道:“自有皇帝始,秦之赵太后与长信侯密谋,欲夺子之帝位;汉之吕后,也威逼其子,致惠帝郁郁而终;唐之武后,两次废黜亲自,自立为帝;周之杜后不喜次子,天家的怨怼之心酿成了兵祸。我看这些被士大夫讨伐的野心勃勃的妖后,她们不甘心困在后宫,瞭望前朝,在触手权利之后,都先放弃了自己的孩子,失去了对自己孩子的母爱。我苦思冥想,这辈子我要成为一个怎么样的人?鲁王妃你说,如果到了那么一天,怎么样才能抚平我的丧子之痛?”
夏语澹眼睛威胁性地眯起,溅出火花。
鲁王妃瞬间感觉到了窒息,她不能接住夏语澹的话。
现在有许多人要求太孙妃为了国家之福放弃一个孩子,若付之行动,太孙妃放弃了一个孩子,她真是从国家之福出发,还是被群臣,被权利所逼?人没有一个东西的时候,就会渴望一样东西,这是本性。大家是要本分老实的太孙妃,还是要一个野心勃勃的太孙妃?
鲁王妃不能承担那联系到的后宫,即使那些都是可能,去掉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子,换来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后,在日后!
鲁王妃悻悻的离开了。夏语澹能遇见到水是被自己越搅越浑了,不过夏语澹无所谓,照旧传花姑来诊脉。
华滋轩里外都很安静,连风的声音都没有。
“花姑,你是我自己费心暗访来的大夫。”对于花姑隐瞒了自己这件事,夏语澹理智上理解,感情上还是不舒服,因此才少有的强硬道来。
花姑也是有她的理由,道:“娘娘晚些知道,不是晚些担心几个月。”
“我担心我的,这是应该的。”夏语澹执意,眼睛微微垂下,这个角度光线折色,瞳色变成了浅浅的琥珀色。
花姑为夏语澹的坚持心疼,一张老脸也垂下来。
夏语澹抬头转而一笑,道:“你是少有的几个,我能说说心里话的人。我能说说心里话的人,在我的生命中也不多。”
真是不多,夏语澹真正可以敞开心扉说话的,一个是虞氏,一个是仇九州,都是边缘的人物,一个长眠在底下,一个远居福建,说是那边比燕京气候温暖很多,所以这些年都没有回来。花姑,或许是她职业的原因,通过了这几年困扰夏语澹怀不上孩子的问题,也没有什么是不能聊的。
花姑有些感动,但是也看不出来,她把这份感动放在了心里,态度明显发生了变化,道:“娘娘今天不该和鲁王妃说这些话,这些话传出去,原来小事也变成大事了。”
夏语澹沉默了一阵,才出神的道:“我也有我的想法,或许在别人看来,我的孩子还没有出生,还未知是男是女,这些话可以随便说说,万幸生了一男一女,这些话就是秋风的落叶,一扫而空。但是对我不是这样,你的手搭在我的脉搏上,可以感觉搏动,我也是可以感觉到他们心脏的跳动。我想从他们腹中的开始,就让他们知道,我有多么在乎他们,就是别人随便说说,都不可以!”
夏语澹和花姑聊起这些的时候,赵翊歆正从外面走来,听全了这一段话,他这个时候过来,就是看一看鲁王妃走了之后夏语澹的心绪好不好,不用看也听见了。所以赵翊歆没有没有踏入屋内,转身去了书房。
想着这几天夏语澹为了孩子,表现出来的强有力的态度。
赵翊歆很难形容夏语澹的复杂,她特别爱惜自己的命,所以十几年在夏家都不敢给自己做个决定,因为怕丢了自己的命;赵翊歆还记得,在他们还算新婚的时候,夏语澹提起了,以后感情不在了,请允许她住到别宫里去。
而今别人说说都不可以,多么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