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率领着五百铁骑急匆匆的渡过黄河赶到开封略为停歇、想向地方官吏打听一下长安有没有确切的消息时,却意外的见到了开封太守(荀藩在世时委任的)给我引见的朝廷中丞吉朗。因而,我也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长安已经彻底的沦陷了!
我坐在开封府衙的大堂内、手里拿着吉朗准备送往青州交给我的、仿佛是字字都在泣血的愍帝司马业的诏书,内心里凄楚难挡的不住的喃喃自语:“安来晚了、来晚了!胡狗、蛮贼!安与尔等势不两立!”咬牙切齿间我稍显着有些薄的嘴唇已经浸出了殷殷的血丝。让我得一旁的开封太守、以及吉朗等也是戚容满面的垂头欲泣。
原来长安城被后汉的中山王刘曜率铁骑走北地突然围住后,消息传到了已经同伪汉鏖战了半年之久、已经成为了强弩之末的潼关。顿时令以大帅麴允为首的潼关守军处于了人心惶惶、军心离散的状态,再被后汉老将呼延晏挟重兵一阵狂攻后潼关竟然较长安城先一步失守了!麴允率领着仅剩不多的残部冲出重围后也逃得不知所踪。呼延晏挟攻破潼关的大胜之威一路高歌猛进的向长安城大举进兵,准备前往去汇合围困长安的刘曜所部。而间接的接到潼关已经失守消息的长安城内的皇帝司马业,在长安城内已经粮草耗尽、兵卒死伤殆尽的情况下,见长安已经难以守住,而且也再无救兵来援,内心里也彻底的绝望了!无奈的只好决定开城投降。
在决定开城投降之前,饱受了困顿、屈辱煎熬的尚是个少年的皇帝司马业还是较为清醒的把身边仅余的数名近侍、大臣唤到身边,让近侍分别起草诏书给现在中原尚未沦丧的各方大吏,并委托残存的官员在城破后身怀诏书化装成百姓混出城送往各地;吉朗就是受皇帝司马业的委托,化妆逃出长安后赶来青州给我送皇帝司马业的诏书的。
皇帝司马业在诏书中晓谕:由我接任原来苟晞被怀帝司马炽敕封的大将军、大都督之职,并总督青、徐、兖、幽、冀、豫六州诸军事;组织六州的军民、官佐对伪汉庭进行反击,光复被伪汉庭窃据的州郡。看来皇帝司马业也想到了我由于距离长安过远而鞭长莫及、或是对保住长安已经彻底绝望,诏书中并没有要求我率军驰援长安。
从吉朗的口中我也了解到:皇帝司马业还分别派人身怀诏书前往江东、秦州、凉州和并州;看来长安由于被围困,皇帝司马业还没得到并州已经失陷的消息。还在给刘琨加官进爵?而对于其他几方的诏书内容,吉朗也清楚大致的内容。皇帝司马业给江东的诏书则是诏谕琅琊王司马睿:如果长安城破,其本人被掳或殒命,则由琅琊王司马睿继任皇帝之位来延续晋室的朝廷香火。
给秦州的南阳王司马保和凉州刺史张寔的诏书则是:要求二人在司马睿即位后要相助司马睿一臂之力,全力的辅助司马睿驱逐蛮夷、光复神州;并晋升张寔为凉州牧。同时,皇帝司马业也以同样的内容诏谕了刘琨,并晋爵刘琨为太尉兼领并州都督之职。
无论怎么,皇帝司马业在命悬一线间仍能想到家国天下;无论他是异想天开也好、还是在转嫁责任也好,但年少就饱受磨难的他,已经让人不由得肃然起敬的难以再出其他的过分之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