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太小了,兵营的日子又那么苦,他,他…”
顾白驰打断夏沫,“小什么小,虚岁都该满九岁了,当年父亲五岁就跟着祖父上战场。大哥六岁就跟着父亲上战场。我也是七岁跟着父亲在兵营操练了三年。他现在的年纪比我们当年都还大,有何去不得的。”夏沫被噎住了,顾白驰那样的性子。其他的事情做了决定之后夏沫再无想过要去改变他的想法,反正也改不了。可这件事关系到鹏哥儿,她还是想试一试。只是没想到这古代将门之子,在上小学的时候居然就上了战场。这不是虐待儿童么。
鹏哥儿哭丧着脸,“母亲。您就帮我跟爹爹好好说一说吧,我可以答应爹爹,就算回了京城,我每日下午也依旧会跟着霍师傅学武的。我说到做到…母亲,母亲…”
夏沫轻轻替鹏哥儿擦拭着他脸上的些许泪珠,“我再试试。不过你也知道你爹爹那个人,我说的话他未必肯听的。”
“一定会听的。一定会听的。”鹏哥儿惊喜的昂起头来,“只要母亲您跟爹爹说,爹爹一定会答应下来的。”
“混账东西…”一道粗犷的男声从外面传来,大汉从门外阔步走来,挡住了门口的阳光,本来是热意腾腾的房间,随着这大汉的进来,屋中两人顿觉得一股凉风袭过---冷飕飕的。
顾白驰快步走进去,二话不说,一脚踢在了鹏哥儿的心窝子,鹏哥儿一个受不住,在屋中滚了好几下才停下来。顾白驰怒不可遏的吼道,“你祖父五岁上战场,你大伯父六岁也在兵营摸爬打滚,你看看你都九岁了,不过让你学个武就哀叫连天的,这将来有什么好出席的。”他越说越气,越说越火大,干脆抽出腰上的马鞭,‘噼啪’一声甩在地上,喝道,“不好好教训下你,你就不知道什么是顾家的男儿。”
那可是顾白驰常用的马鞭,里面用的可是犀牛筋,就连马儿都受不住,更何况鹏哥儿那样的小人儿。夏沫倒吸一口凉气,扑到鹏哥儿面前,死死将他抱住,对着顾白驰大喊道,“国公爷这是要做什么,鹏哥儿还是个孩子呀…”
顾白驰倒没真想打鹏哥儿,可见到夏沫这样紧紧护着儿子,又见儿子一副胆小懦弱的表情,就怒火而来,厉声道,“你给我让开。”
夏沫摇头,双手依旧紧紧抱住鹏哥儿,“鹏哥儿这样乖巧的孩子,你有话好好说就是了,何必喊打喊杀的…”
乖巧又如何,只不过给父母省些事情罢了,可乖巧能换来镇守一方的能力吗,乖巧能够镇守那些将士吗?
顾白驰将鞭子往腰上一挂,大步走上前,稍一用力就分开了夏沫和鹏哥儿二人,他将鹏哥儿提溜起来,冷笑一声,“果然是我的好儿子,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国公爷…”夏沫惊叫一声,就见顾白驰提溜着鹏哥儿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小莲这时候才敢进来,轻轻扶起地上的夏沫,低声道,“夫人,可怎么办才好。”
“快,快去把三小姐叫过来。”吩咐完小莲,夏沫就提着裙子追了出去。
顾白驰虽从未打过鹏哥儿,却常对这个儿子横眉竖目,鹏哥儿早怕他怕的紧。这时候见到顾白驰浑身散发着冷冰冰的气息,即使被抓起来难受的要命,鹏哥儿却是一声也不敢吭,就怕让顾白驰怒火中烧。
颜姐儿一听到顾白驰要打鹏哥儿,急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急急跑了出去。
跑到外院的时候,夏沫正拦在鹏哥儿面前和顾白驰对峙着,一个黑着一张脸,另一个红着一张脸,躲在夏沫背后的鹏哥儿则是惨白着一张脸。
“父亲。”饶是心中再急,颜姐儿依旧是对着顾白驰行了礼,后才缓声问道,“不知弟弟犯了什么错,若是可以,我这个做姐姐代弟弟给父亲赔罪,还请父亲饶恕弟弟吧。”
顾白驰看也不看颜姐儿,一双眼瞪着夏沫背后露出半个脑袋的鹏哥儿,冷声道,“不争气的东西,不过让他去兵营锻炼几年,就哭爹喊娘的,学那下作手段”他越说越气,到最后几乎是口不择言了,“我看直接阉了送进宫里算了,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废物。”
颜姐儿大惊,嘭的一下跪在顾白驰面前,泪雨潸潸落下,“父亲,这话可万万不能随意说的呀,弟弟再不好,也是您的亲儿子,也留着我们顾家的血,他还小,父亲您尽管调教就好,可别再说这样的话了。”
顾白驰那话一说出口的时候其实就后悔了,再不济他也不应该对鹏哥儿那样说,只是话既然已经出了口,他也拂不下面子认错,此刻一听颜姐儿的话立马找到了台阶下,将鞭子往地上一甩,冷哼一声,“今日看在你母亲和你姐姐求情的份上,我暂且放过你,若我日后再听见你说这样的混账话,立马家法伺候。”
说完,逃也似的走了。
见人真的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鹏哥儿一下子瘫软在地,人事不省。
“怎么烧的这么严重。”匆匆赶来的牛大夫一把完脉,愠怒道,“这虽然入了春,可这外面依旧是天寒地冻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又受了惊吓,你们这是…”这是要了鹏哥儿半条命呀。
“牛大夫,你就别说了,赶快开个方子吧。”夏沫道。
这牛大夫医术好,可偏偏有一点忒烦人,一旦和他熟悉起来话就特别的多,把个脉是慢悠悠的,偏说的那话也是慢吞吞的吐出来,把一旁的家人给急的恨不得敲开他的脑门。
牛大夫双眼一瞪,“开方子,烧成这样岂是开方子就能好的?我看这药还没吃完,脑子就烧糊涂了。”
“那你说?”
“自然是要施针才行。”牛大夫不悦道,幽幽的从药箱中拿出一套针具,高喊着身后的药童,“快过来帮把手,什么都不做,想累死老头子我啊。”
药童熟悉牛大夫,只是耸了耸肩,并未多说什么,径直走到床沿上坐下,慢腾腾的扒开了鹏哥儿衣裳。
牛大夫又转过头瞪着站在夏沫身边的小莲,大声道,“拿火来,傻站着做什么,再晚一点,你们家少爷烧坏了脑子我可不负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