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主家遭难,她那双精于刺绣的手便毛糙了,不狠狠的用醋浸泡,根本恢复不了细嫩柔滑,每天泡完之后,还要涂上香脂,再用软布包裹。
韩军医说她的身子发虚,老刘头按照描述寻了药草来给她滋补调养,翠花红枣也都是实诚丫头,一点儿不计较她的“懒惰”“娇贵”,反而精心照顾,有时候不需要她做手势比划,就能猜出她的要求。
王春草觉得,她重新拥有了一个幸福的家,比被卖掉前在父母身边的时候还要舒心。
第四天,她解开手上的软布包裹,对着阳光反复验看,近乎半透明的修长手指头上,半点儿粗皮都找不到了。
温暖的野枣树下,一个沉静的妇人端坐,手指轻捻绣花针,在花棚子上灵巧舞动,就像一幅隽永的水墨画。
第一幅作品,收尾工作是冯阿花完成的。
其实就是在一幅四方红盖头上,缝上最后一针意思意思,其余全部的功劳,都是王春花一手绣完的。
尽管,穆县令和柴夫人变卦后还没答应小柯子跟阿花的婚事,大家筹备婚礼用品的劲头却很足,翠花红枣拾掇布匹筹办绣线等活动,都做得马不停蹄。
因为,老刘头听了小柯子的叙述之后,就断言过了,这桩婚事迟不了,不出半月,肯定清水县城得来人妥协。
笑话!那么渴盼儿子做官的穆县令夫妇,会因为婚事不满意耽误儿子前程?只要小柯子意志坚定,当爹娘的稳拿稳屈服!
小柯子当然意志坚定了,授官公文上肯定会写明就职期限,穆县令脑袋进水了才会眼睁睁看着过期作废,外委把总那职务,说出去可比他这个知县中听……
铁了心的小柯子,尽情享受平静温馨的生活。过了正月十五,作坊重新忙碌起来,三儿踌躇满志又要奔波在进京的路途之上。
这次随车押送的货量充足,除了发好的豆腐乳臭豆腐,还专门包装了一批“状元伞”,小山谷里面的金针菇产量渐丰,去京城销售的利润,远超于清水县城。
婚事未定,穆柯舍不得跟着远离,只能继续在南山村找帮手,跟着三儿同行。
鉴于年前那次成功的宣传销售活动,南山村村民一呼百应,尤其是亲眼目睹到多年的几个光棍汉子,不但进了趟京城开了眼,还每人带回来一位美娇娘,说话做事温柔勤快,真真羡煞旁人!
南山村的里正见到阿花就眉开眼笑,他原本跟李大爷就有族亲,对阿花照顾有加,在阿花执意于山脚下盖房子要长住之后,多次跟村民强调,不可欺负孤儿寡母,到后来穆柯露面,阿花的生意惠及村民,里正就更仗义了,三令五申不让农闲的村民上山打扰到一家人。
所以,当阿花提出要把山脚下的作坊扩建,多找些帮佣多出产品时,李里正差点儿没把牙笑掉几颗。
“大侄女,随便你往外扩建,铺排好了,我吆喝着咱村里的壮劳力全去帮忙,保准儿给你盖的结实又漂亮。”
这态度,颇有些类似招商引资后原住民干部对投资商的热乎劲儿。
“还有个事儿,嘿嘿,大侄女,村子里有的老人闲出病来了,叫我问问,能不能也跟着你找点事儿做?他们腿脚都利索着,愿意自己多挣点儿,手底下活泛……”。
为了套近乎,李里正也是拼了,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也称呼成“大侄女”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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