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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什么话好说的？”老夫人心中一惊，不过随即恢复平静，“这柳氏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吗？这柳氏都交给你们去处理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看来祖母是一点也不意外啊！”凌若晚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这也难怪，这件事情你是一清二楚的。当年柳姨娘做了这件事情以后，你很快就知道了，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这件事情你都已经隐瞒了十多年了，现在不用再隐瞒下去了，难道你就不感到高兴吗？”

“你是什么意思？”凌斌震了一下，随即不可思议地看向老夫人，“母亲，若晚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早就知道柳氏做的那些事情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老夫人开口怒斥道，“这凌若晚疯，你也要和她一起疯吗？”

“祖母，你认为本王妃是在说疯话吗？”听到老夫人的话，凌若晚却一点也不生气，“还是，你这是做贼心虚呢？”

“凌若晚，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夫人怒视凌若晚，大声开口呵斥道，“你不要以为现在自己成为王妃了，就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就算你家人了，我也是你的长辈，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

“祖母息怒。”凌若晚浅笑着开口道，“本王妃也没有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吧！本王妃不过就是把事实说出来而已。再说，其实本王妃的心里也是很纳闷的，娘亲一直以来对你也算是勤谨恭敬，为什么她被柳姨娘谋害的事情，你明明知道，却可以隐瞒这么多年呢？”

“凌若晚，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老夫人差点都要跳起来了，“你有什么证据吗？要是有证据，你就拿出来。要是没有证据，那就不要再这里无的放矢。”

“祖母放心好了。”凌若晚笑着摇了摇头，“本王妃的确是没有证据。不过，这也没有关系，因为本王妃今天过来，不过就是想要把谋害娘亲的凶手绳之于法而已。就算你一直隐瞒，本王妃也没有想过要把你怎么办？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

听到凌若晚的话以后，老夫人暗自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更加咄咄逼人，“既然没有证据，那你凭什么在这里胡说八道。”

说着，老夫人转过头，看向凌斌，开口道，“你看看，我刚刚是怎么说的？这凌若晚根本就是胡说八道的。你现在清楚了吧？”

可是，凌斌在听到这些话以后，却没有向老夫人如期的一样，向着凌若晚发脾气，他定定地看着老夫人，“母亲，求你告诉我一句实话？若晚说的是不是真的？当年的事情，你真的是知道的，却一直隐瞒着，是不是？”

凌斌对于老夫人是很了解的，刚刚在听到凌若晚说的那些话的时候，他本来也是半信半疑的。可是在看到自己的母亲在听到若晚说没有证据的时候，母亲松了一口气。要是母亲不知道的话，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举动？

“你在说什么啊？”听到凌斌的质问，老夫人眼底闪过一丝慌张，不过随即想起凌若晚没有任何证据的时候，她更加理直气壮了，“你刚刚没有听到吗？凌若晚根本就没有证据？难不成，你也要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来质问你的母亲吗？”

“母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看着老夫人的样子，凌斌更加相信自己心里的判断了，“玉儿一直以来对你这么孝顺，你怎么能够忍心让她就这样被谋害了，还要一直装聋作哑呢？”

“斌儿，你究竟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听到凌斌的质问，老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就连你也认为我是这样的人？”

“母亲，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了解。”凌斌坐在椅子上，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究竟若晚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心里清楚，我的心里也有数。”

凌若晚站在一旁，看着老夫人和凌斌之间的争执，却没有开口说任何的话。看来凌斌是相信了她刚刚所说的话了，不，或许该说，应该是凌斌的心里一直很清楚老夫人是怎么样的人。

“凌若晚，看你做的好事？”看着凌斌的样子，老夫人感到不知所措，而这个时候，她想起了罪魁祸首，“你这是想要做什么？你想要气死我吗？”

“呵呵，祖母，你的身体这样硬朗，怎么可能出事呢？”凌若晚笑着开口道，“再说，本王妃不过就是把事实说出来而已。的确，本王妃是没有证据。可是本王妃也没有想过要把你治罪，所以即使没有证据也没有关系，不是吗？”

看着凌若晚脸上的笑容，老夫人气得牙根痒痒的，她真的很想要上前去抓花凌若晚的那一张脸。只是暗王一直在一旁看着，周相看向她的脸色也很不善，所以她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

搅乱了一摊春水以后，凌若晚起身，“祖母，父亲，今天真的是打扰了。既然已经找出当年谋害娘亲的凶手，那我也不久留了。”

说着，她转过头，看了一眼龙熠。龙熠会意，直接起身，两人并肩打算离开。

周毅松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起身直接离开了凌府。他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要为自己的女儿讨回一个公道。现在凶手已经在他手上了，他也没哟留下来的必要的。而对于凌老夫人这个一直隐瞒着一切的人，他的心里虽然恨，可是却也不好说什么。不过，以后，他和凌府之间应该就不可能再有什么交集了。

老夫人狼狈地坐在那里，看着凌若晚离开的背影，眼底全是恨意。凌若晚虽然没有再继续纠结下去，可是现在所有人都已经认定了她当年的事情是知情的，就连斌儿也是一样。他连看都没有看自己这个母亲的一眼，就直接离开了。

这一切都是凌若晚这个践人害的。这个践人只要一来到凌府，肯定不会有好事的。早知道这样，当年不如直接弄死算了。

“若晚，若晚，等等。”就在凌若晚和龙熠走在走廊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叫唤声。

看着向着自己走来的人，凌若晚脸上挂上了虚假的笑容。站在她身旁的龙熠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变化，在看向来人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父亲，有事吗？”凌若晚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可是眼底却没有一丝的温度，“要是你想要救柳姨娘，那就应该去找外祖父，本王妃是帮不了你的。”

“我不是——”听到凌若晚的话，凌斌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而在看向凌若晚的时候，他脸上全是愧疚。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是凌若晚害死了自己的爱妻了。可是今天他才知道，原来是柳氏因为嫉妒才会谋害玉儿的。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都忽视这个玉儿留给自己的女儿，让她在凌府里面自生自灭，甚至还受到了不少的伤害。

这是玉儿留给自己唯一的女儿，可是他却让自己的女儿在失去了母亲以后，还没有受到自己这个做父亲的照顾。现在，他想要弥补，可是还有机会吗？

“不知道父亲究竟有什么事情呢？”凌若晚毫不客气地开口道，“要是没有事情的话，那本王妃也要回去了。”

凌若晚不是傻子，自然不会没有看到凌斌脸上的愧疚。可是，对于凌斌的愧疚，她的心里是不屑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周氏真的是因为生了凌若晚以后，才产后大出血去世的。这又和无辜的凌若晚有什么关系呢？一直以来，凌斌都把周氏的死迁怒到凌若晚的身上，这对于凌若晚来说，又是何其无辜呢？要不是因为凌斌的忽视，秦氏等人又怎么敢明目张胆的对凌若晚下手呢？真正的凌若晚有怎么会这么年青就香消玉殒呢？

说真的，相较于柳姨娘，她其实更加讨厌凌斌。说白了，周氏的死，其实和凌斌是脱不了关系的。凌斌一边说着自己心里最爱的人是周氏，可是另一边却和另外一个女人亲热。这样的爱真的是够廉价的。

听到凌若晚这样毫不客气的话，凌斌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可是他还是鼓起勇气开口了，“若晚，这么多年以来，都是我的错。要是早知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早知道。”凌若晚冷冷的打断了凌斌的话，“还有，如果你是想要认错，那我想你找错人了。”

“不是的，若晚，我知道这些年以来，我一直忽略了你。”凌斌连忙开口解释道，“可是那都是因为我以为是你——”

“以为是我害死了娘亲，是吗？”凌若晚冷笑着开口道，“所以呢？现在知道其实这里面另有内情以后，你想要弥补了，是不是？”

“若晚，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机会。”凌斌没有反驳，“你是玉儿留给我唯一的孩子，我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你这么做，与其说是想要补偿我，不如说是想要让自己的心里舒服一点。”凌若晚看着凌斌，冷漠地开口道，“你是我父亲，这个事实是不会改变的。可是，同样的，我希望我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以前你是怎么对待我的，以后你也只需要怎么对待我就可以了。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父亲的疼爱的。所以希望你不要把自己的希望强加道我的身上。”

说完，凌若晚毫不留情地转过身就离开了。龙熠快步跟上，就连看都没有看留在原地的凌斌一眼。

站在原地的凌斌，此时心里面充满了悔恨。知道今天，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是有多离谱。这么多年以来，他对于各个子女，虽说不是慈爱的父亲，可是也是会关注的，唯独对这个最爱的女人留给自己的孩子一直忽略着。因为他一看到凌若晚，就会想起已故的爱妻。

可是没想到，原来这么多年以来，他都做错了。他亲手把这个自己最应该爱护的孩子推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这个时候的凌斌不禁想起，在很久很久以前，凌若晚还是个小丫头的时候，也是很可爱的。那个时候，她也曾经无数次向自己乞求一个拥抱。可是那个时候，他是怎么做的？他就当做没有看到一样，直接离开。甚至在凌若晚遭到意外，变得痴傻以后，他也只是觉得这个女儿让自己丢脸，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关心她。

而现在，他连乞求原谅的资格都没有了。

不知不觉间，凌斌的脸上全是泪水。

马车里——

“要是心里不舒服，那就哭出来吧！”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凌若晚，龙熠温柔地开口道，“哭出来以后，就会舒服多了。”

“在说什么呢？”看着龙熠的样子，凌若晚忍不住笑了，“谁告诉你，我想要哭的。我只是心里不大舒服而已。”

“现在柳氏已经被抓起来了，你应该也放下了才对。”龙熠开口道，“以后柳氏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岳母在地下有知，应该也可以瞑目了。”

“嗯。”凌若晚点了点头，“不知道外祖父会怎么样处置柳姨娘呢？”

“不管怎么样处置，肯定不会轻。”龙熠肯定地开口道，“自己的爱女被人害死，他的心里一定是很不舒服的。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可是他肯定还是记着这件事情的。”

“也是，外祖父是很疼爱娘亲的，要不然，也不会对我百般疼爱。”凌若晚微笑着点了点头，“虽然有愧疚，可是他对我的疼爱，大半都是爱屋及乌。”

“好了，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以后你就不要再想着这些事情了。”龙熠伸出手，点了点凌若晚的额头，“以后，你还是多一点时间好好关注一下你的丈夫吧！”

“我什么时候不关注你了。”凌若晚好笑地开口道，“不过，你说的倒是挺对的，现在娘亲的事情都解决了，我的心里的确是轻松多了。不过，这凌府怕是没有办法平静下来了。”

“凌府里面从来就没有平静过。”龙熠开口道，“再说，这些事情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已经嫁给我了。所以你以后不再是凌家的人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看着龙熠宣誓主权的样子，凌若晚好笑地摇了摇头，“其实，在这件事情里面，最受伤害的人，是凌书英。”

“你心疼他了？”龙熠挑了挑眉，“虽然他是无辜的，可是有这样一个母亲，他就是在无辜也会被拖下水的。”

“当年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凌书英根本就还没有出生。”凌若晚眼底闪过一丝迟疑，“现在柳姨娘的事情爆发出来，以后他在凌府里面的日子怕是会不好过了。而且，我担心的是父亲的态度。”

“怎么，难不成你后悔了吗？”龙熠笑着开口调侃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就不要想太多了，这凌书英的事情，也不是你该管的。”

“其实我也不是后悔啦。”凌若晚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那你对于你父亲，有什么样的看法呢？”龙熠试探性地开口道。“你恨他吗？毕竟这么多年以来，他对你一直是不闻不问的。”

“其实说不上恨，都从来没有爱，哪来的恨呢？”凌若晚说出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面没有一丝的感情，“不过，相较于柳姨娘，其实我更加讨厌父亲。说到底，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是父亲惹出来的。他嘴上说最爱的是娘亲。可是他还是有那么多的姨娘，甚至凌若柔和凌若馨出生的时间，和我相隔的时间根本就不长。”

“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说爱。其实，说白了，在娘亲被害的事情上，他是有一定的责任的。”

“晚晚，我只有有你一个妻子而已。”龙熠轻轻地把凌若晚搂入怀中，柔声开口道，“这一辈子，我都只会是你的。不仅这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只是你的，而你也只能是我的。”

轻轻地依偎在龙熠的怀里，凌若晚嘴角勾起一抹调皮的笑容，“这就要看你以后的表现了。”

马车里面温情无限，可是凌府里面却是一片灰暗。尤其是老夫人所在的寿康院，现在更是一片死寂，大家连大声呼吸都不敢。

而此时在老夫人的房间里面，地上已经有不少的碎片了。老夫人就坐在榻上，喘着大气，脸上一片余怒。

“老夫人，你先喝杯水。”看到老夫人发泄得差不多了，刘嬷嬷才倒了一杯水，来到老夫人的身边，开口劝说道，“你这样生气，对你的身体不好。之前大夫不是说过了吗？你现在是不能激动的。”

“我能不生气吗？”老夫人用力一捶身边的小茶几，“这个凌若晚，现在真的是太嚣张了。她居然直指着我的鼻子来骂？她的眼里还有我这个做祖母的吗？果真是没有母亲的孩子，一点教养都没有。”

“老夫人，消消气。”刘嬷嬷连忙开口劝慰道，“大小姐还是小孩子，自然是不懂事的，你也没有必要和她一般见识，不是吗？再说，她现在已经出嫁了，以后见面的机会也没有多少了，你没有必要为了她而生气。”

“她倒是逍遥自在了。”老夫人的心情怎么也平复不下来，“可是我呢？现在斌儿已经认定了，我当年就是知道柳氏所做的那些事情的。你今天没有看到吗？他对我这个做母亲的，是什么样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