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自己呢?你在莫斯科,十几岁的时候,也不是个干净的人。你最该清楚我姐姐是被迫的!”
“所以我坐过牢,按照法律。所以我剃度出家,没人比你更清楚,我十五岁就开始守戒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一句句回答的都很直白,完全不像和温寒在一起的那种风流放荡。
这是,另一面的程牧云。
这就是……付明所说的,要真正了解一个男人,捷径就是通过他的兄弟吗?
付明突然沉默,继续一口口喝酒,直到手中小方瓶里的液体都喝完,放下空瓶,站起身:“十年前你说走就走,这些话,到今天才给我机会说清楚。来吧,继续。”
付明脱下衬衫,扔到椅子上,抽出桌上匕首,整个人都躬起来,像最原始的野兽一样,蓄势待发。
“你不累?”程牧云竟然在笑。
付明挑下巴:“痛快点。”
程牧云摊手,也慢慢解开自己衬衫的纽扣,脱下来,顺便起身,把腰带扣收紧了一个:“你知道我,从不对自己兄弟动手。”
付明笑中有嘲:“兄弟?你做十年和尚做傻了?我和你早不是兄弟了。”
付明猛扑上去,一言不发,刀刀要害。程牧云手臂扛了几下,被他狠踢腹部,银色匕首顺着他的腹部斜划上左肩——
“啊!”温寒尖叫。
银光映着烛光,在程牧云的锁骨下划开一道血痕。两个人一秒分开,程牧云舔了下嘴唇,摸了摸伤口,一手的血。
付明在用舌尖舔刀锋。
温寒被吓到了。
她不敢相信,程牧云真不还手,付明真会下手。
她下意识站起来。
“坐下!”程牧云沉了声。
话音未落,付明又欺身上前,这次不是短暂的交手了。温寒看得心都冷了,好像每一个银光闪过的瞬间,程牧云都会命丧刀下。他不还手,真的,只有招架,全都是,最后,根本是毫无疑问地被压到地板上。匕首就压在他的锁骨上。
付明单膝跪在他身侧,俯下身,声音从牙缝中一点点出来:“程牧云你不是神,你判断失误就是一条人命!你中了圈套,我死倒没什么,别人呢?那里边还一个孩子!”他指得是还不满二十岁的小庄,这是付明亲手选进来的。
“不这么做,会死更多人。”这是他的回答。
面前的是兄弟,也不是兄弟。
这是认识时间最长,跟着他出生入死最久的男人。可也是因为他,失去了自己亲姐姐的人。在庄园的四个人,每个人都和他有着不同的故事,是的,每个人,包括在四周安静观看两个人肉搏的人们,每个都是交过心换过命的。
“那就让我杀了你,好不好?”付明的声音更低了,很轻,“我会用我的方法,找出那个人,不会死伤这么多。这里的人,多一个冤魂我都会舍不得,我没你心那么硬。”
程牧云蹙眉,看来付明是真生气了。
刚才的格斗,他招数混乱,完全失去镇定。正常的他的水平不会和自己差太多——
“付明!”一声尖叫。
付明反射性回头,啪地挨了一巴掌。
付明惊了,不敢置信看着温寒。温寒趁他愣神,推开他,使劲拽起程牧云:“快走!快走啊!”
她头脑空白地冲过来,只有这种方法转移付明注意力,怎么那个男人还不动,刚才躲刀的时候不是很利索吗?!
没想到,温寒没拉动他,反倒被抓住手腕,噗通一下被程牧云拽着摔到了地板上。“不是让你坐着吗?过来干什么?”程牧云下巴搭在她肩上,轻声问,“舍不得我死?”
问完了,还是忍不住笑了。
付明那小子,估计这辈子第一次被女人掌嘴……付明有些昏,跌撞着站起来,退后两步,紧盯着温寒。
温寒重重喘气,被自己吓得说不出半句话。
天啊,刚才是什么蠢主意,不是上赶着送死吗?
付明仍旧魂游天外,后知后觉摸了摸自己的左脸:“温寒小姐,你是在报复我刚才丢你在外边看孔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