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这样就蒙混过关么,叶挽思冷冷一笑,轻声道:“可是那道士被王爷的一顿责打已经什么都招了,说是你这二小姐指使人用银子贿赂她陷害我的……”
燕梓婳小脸顿时煞白,想起她刚才举动,原来是逼问那道士去了,她心头狂跳,燕妩婳被遣送出府的事才刚发生,她可不想那样,她还要嫁给东亭翎为妃的,她惊恐万分的想着,额头渐渐冒出薄汗。
老王爷眸光转动,眼里是说不出的失望,他直直的看着叶挽思:“你这话说的可是真的?”
叶挽思点点头,从容的道:“那道士还在外头,随王爷审问。”
“来人!将那道士拖进来!”
话落,那道士不一会儿便被拖了进来,整个如血人一般,这二十棍跟别的府中花架子一般的不同,成人巴掌宽的厚重军棍打下来不死也难,此时他被拖着趴在地上,呼吸已经轻若未闻。
老王爷坐在上首,清瘦的身躯威风凛凛,虽是年过半百依旧不减当年行军打战的冷峻凌厉,那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煞气足以让人双腿打颤,他冷眸一扫,沉声道:“可是有人拿钱指使于你?一五一十的速速说来”
道士早已没了力气,耳边听着这嗡声的冷喝,只能堪堪的抬起手,遥遥一指,那手沾满血污,直指站在人群中的绝美女子。
燕梓婳瞪大了双眼,惊恐的退后了一步,浑身直惊得哆嗦。
柳氏看着这一幕,搂过那颤抖得如秋天落叶般的燕梓婳,厉声道:“妙秋!想不到竟然这般居心叵测,梓儿待你不好么,你居然做出这等罪大恶极的事,本夫人若是不处置你只怕还会更加猖狂!”
说着,柳氏指挥着身后高大的嬷嬷,厉声道:“把这丫头堵了嘴拖出去乱棍打死!真是家门不幸,竟有这等胆大包天的奴仆诬陷主子。”她抬头面向老王爷,脸上满是无地自容的歉意:“都是我的不是,治家不严才有这些事情发生,媳妇这就回去好生反省。”
这一翻颠倒是非,雷厉风行的举动实在是看得人乍舌不已。
叶挽思冷冷的看她作戏,又扫了眼趴在地上死狗一般的道士和站在燕梓婳身后面如死灰被仆妇拖下去的妙秋,终是嘲笑出声。
老王爷闭了闭眼睛,摆摆手不欲再看。
燕梓婳经这几番大起大落早就被冷汗湿了后背,此时松懈下来只觉得浑身发软,看着满座冷漠的目光,恨不得此时能有个地缝让她钻进去。
柳氏一番处置下来方松了口气,就见到原本站得好好的燕梓婳突然直挺挺的往后倒去,还未反应过来身旁就晃过一道雪白的身影。
一直沉默不语的燕云赋抱起晕倒的燕梓婳,轻声道:“我送妹妹回去。”
走出房门时,他冷冷的看了人群中的叶挽思一眼,修长玉立的翩翩身影如一抹冰冷的雪色,吹袭过鼻尖。
叶挽思接到他投过来的复杂眼神,缄默不语,她可不是心怀慈悲的菩萨,做不到被人欺辱还要笑脸相迎,燕梓婳是大房巩固势力的筹码,只这一回还扳不倒她,她也不失望,千里之堤崩于蚁穴,她有的是时间,不是么。
老王爷冷着脸,不欲再说什么,负着手当先跨出了门。
燕云赋抱着人回了院落,将人放在榻上,冷声道:“还不醒来么?”
燕梓婳颤着眼睫,睁开了眼睛,扭着头不敢面对他冷淡清澈的眼睛。
“你真是让我失望,我实在是不敢想你居然这么狠心对待一向疼爱你的祖母,你何时竟变得如此蛇蝎心肠了?”
燕云赋冷冷的看着她,他虽然不言不语的冷眼旁观,可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他不了解燕妩婳的性格却是极为了解自己妹妹的,更何况那药还是他房中的,他在看到昏迷的人那一刻就明白了,所以他才这般失望,想不到对方为了那所谓的情竟然可以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连疼爱她的祖母都敢下手,还有什么她做不出来的事情。
“我……那只是让人昏睡几日而已,没事的不是么……”燕梓婳睁开了眼睛,在那凌厉的眼神下,她只觉得无处可躲,一切被剥开在青天白日下让她羞愧难当。
见她依旧狡辩,燕云赋不禁攥紧了她的肩膀,厉声道:“若是用量不慎会死的,你知不知道,你会害死她的。”
燕梓婳从未见过一向淡漠却对她极为温和的大哥这样一副冷酷的表情,被他话中的狠厉惊吓住,喃喃道:“没有,我只是下了一点而已,不会的……”
她真的没有要她命的意思,她只是想让老王妃昏睡几日,等将叶挽思赶走她自然就会苏醒过来的,如今听着他的话,她不禁惊恐不已,若是真的因为她的关系害死了老王妃,那她该怎么办。
焦急的握紧燕云赋的手,燕梓婳惊声道:“大哥,你别说出去好不好?你说出去我就完了……”
燕云赋冷冷拍开,闭了闭眼,声音冷得似冰。
“就这一次,下次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燕梓婳尴尬的收回手,却是欣慰一笑,点点头,娇声道:“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燕云赋看了她绝美的面孔一眼,跨出了房门,在老王妃和自己妹妹面前,她还是选择了维护她。
叶挽思走在白玉廊下,想起那下药的手帕,若有所思的跟着燕绍去他的书房,踏进那布置简雅,墨香淡淡的书房,她垂着头,思量着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中毒一事,回府这几个月也不知道接触什么没有,有没有中毒还未知。
燕绍见她低着头,以为她还在意燕梓婳没有受到处罚一事,不由轻声道:“她作恶多端总会有恶报的,挽儿这般优秀,她是如何也比不上的。”
叶挽思闻言抬头一笑,燕梓婳充其量不过是个小角色罢了,她更在意的是外表温和内心阴险的燕卓,不过这些都可以容后再议,关键是现在该怎么找出这毒药的来源和下毒之人又可以不让他发觉。
伸出素手接过燕绍沏的热茶,茶香夹杂着热气扑鼻而来,香如幽兰。
她敛下了眼睫,燕绍一向喜欢这云雾茶,彼时在碧城之时亦是经常倚在竹林,与茶香为伴,如此这习惯依旧没有改变,只是对方会在这么明显的地方下毒么?
按照府中的利益来说,燕绍的存在对于燕卓是最不利的,或许老王爷对平妻霓裳群主还有情分在,所以想把爵位留给燕绍,却碍于燕卓的嫡长子的地位所以才迟迟不肯立世子。
但就是因他的举棋不定燕卓才更会怀恨在心,视燕绍为眼中钉,不除不快。
而且那毒下的不是一两天了,若不是亲近之人是不肯能做到的,一旦燕绍悄无声息的死去那毒谁也查不出来,如此一想,非大房无疑。
但这么多年都没人起疑,肯定有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