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拱手一圈,道:“我初来衢州,并不认得此人,然而见他行事风格,定然不是什么良民,诸位都是衢州城中土生土长的人定人有人认得此人。听闻如今陈大人正在推行政令,欲让衢州更加肃整,杜绝这般地痞无赖的滋生。我起初还当他闲来说笑,如今看看这些人竟然敢当街碰瓷、讹诈朝廷命官,由此可见衢州风气如何!若再不整治,怕是再过几年衢州这四通八达才造就的繁华景象,就要被这些蛀虫给毁了!”
今日来滋事的人,平日里面在衢州城内也是欺男霸女,干得事情就算不是丧尽天良却也是惹人怨恨的。如今听到萧祁这般说,还真有几个大胆的上前看了看地上被一摔几乎就站起来的瘦皮猴子,这一看不打紧,还真的有人认出了他是什么人。
而此时,林紫苏趁着众人注意力在萧祁和瘦皮猴子身上,蹲在了妇人的身边,一手捏住了她的手腕看似在把脉,实际上却是几指落在了她的穴位上。
这边闹得沸沸扬扬,这妇人倒是沉得住气,竟然一直在装晕。
她指下缓缓用力,半跪在一旁俯身看似给妇人检查,却趁机凑到了她的耳边,沉声道:“有人让你们寻我麻烦,你们就不事先打听打听我是谁。若你再晕下去,我可就不留手了。”
她说着手下再次用力,看到妇人浑身微微颤抖,依然坚持不醒过来,目光就更冷了。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下手狠毒了!”语毕,她不给妇人任何说话的机会手下猛然一用力。原本就在忍耐疼痛的妇人只觉得钻心一般的疼痛从手腕传来,一声惨叫传来整个人都坐了起来。
林紫苏看着像是被她吓了一跳,连忙身子往后仰,一手拍着胸口,一手却是根本就不松开妇人手腕,连声道:“可算醒了,这位大姐,我家马车撞了你,如今你既然醒了过来我这就送你去看大夫!”
“不不不!”妇人一脸的惊恐,用力挣扎。林紫苏顺势松开了手,看着她爬起来,防备的看着她连连往后退。“不是姑娘撞得我,是我不小心自己跌倒的!”
她因为受了惊吓,声音颇为大,那边还硬着脖子跟萧祁无赖到底的人听到妇人这般惊叫一时间就愣住了。
萧祁哈、哈、哈大声干笑了三声,看着那几个硬着头皮在前的几人,又看向后面看热闹的人,“如今伤者已经醒过来,自己说了个清楚,几位不如同我一起走一趟衙门吧。”
几人见势不妙转身就想要逃,然而几个地痞无赖的身手如何跟萧祁比,不过是三两下的功夫,萧祁就把人给抓了回去。
至于那妇人,因为在萧祁身后,竟然是一扭身就钻入人群了。
林紫苏懒得跟人动手,目光一转就落在了早已经停止了哭喊的男孩身上,笑眯眯地道:“你母亲怕事,不敢见官,竟然是连你也不要了。”说着摇头,似乎在感慨人心不古。
男孩咬着下唇看看被萧祁丢做一堆的大人,又看了看林紫苏,咬牙道:“她才不是我娘!”
男孩的声音淹没在了众人的议论中,之余跑走的妇人,不一会儿就被人给扭了回来。林紫苏和萧祁也不坐车,直接把这些人往马车中一丢,对车夫道:“送去衙门,交由知府大人处置。”
众人见热闹还没完,不怕事的竟然一路跟去了衙门。倒是林紫苏和萧祁,趁着人少一个闪身就躲了起来,等到众人散去这才出来。
“咱们也走一趟府衙?”林紫苏眯着一双眼睛,眼珠转动,一看就是在打坏主意。萧祁见她这般古灵精怪的模样,笑了笑道:“走吧,毕竟是他身边的人,怎么说也得给我个说法不是?不然,他还真当我萧家好欺负不成?”
林紫苏点头,“萧大人自然不好被欺负,可怜我才是那个好被欺负的人。若不是还有这一身医术傍身,说不得今日就要被人讹诈多少银子呢。既然是那位夏大人寻来的人,怎么也要赔偿我些精神损失费吧?我胆子小,今日这般被人一围说不得要做几晚上的噩梦呢。”
精神损失费什么的萧祁虽然觉得用词奇怪,却也大致明白林紫苏的意思,见她这般不由道:“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因为夏知旗为难我?”林紫苏反问,又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我早就知道他是敌非友,既然这样他做这些不是理所应当的,我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说到这里,她微微顿了一下,声音中带着一丝惆怅。
“敌人设计陷害我,哪怕是要我性命都是理所当然之事。比起亲近之人的背叛,这实在不算什么。”她想起前世之事,想起生命的最后知道的真相,不由嘲讽得扯了扯唇角。
越是亲近,越是难以容忍。
萧祁却以为她口中所指的人是靖王,呼吸一窒,莫名就觉得胸口憋闷。为靖王如此对林紫苏感到不忿,又或者是为林紫苏实际上还惦记靖王而觉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