榔头仍然瞪着她:“原来公主还记得他是您舅舅啊,奴婢以为公主忘了呢,既然记得,做什么还留在这里当他的丫头?”
榔头实在想不通啊,想起这些日子两人的情形,怎么都觉得不妥当,莫宣卿虽是公主名义上的舅舅,血缘上却八竿子打不着,而莫宣卿的年纪,如今也不过才二十出头,又是如此风华绝世,对旁人虽冷漠如冰,对公主却颇好,日子长了若真生出什么心思,可是大麻烦。
自己还是得劝着公主尽早回琼华宫方才妥当,可公主性子倔强,自己若硬劝,恐怕无用,还需另外想个主意才是。
刘凉可不管这么多,如今好不容易能待在莫宣卿跟前,心里恨不能永远当莫宣卿的丫头才好,哪舍得离开,虽心里懵懵懂懂,不知为什么会如此贪恋这里,却拿定主意能不走就不走。
说起来莫宣卿也算自己的舅舅,既是舅舅就是长辈,自己当了他的伺候丫头,也不算太离谱,却想到刘凌要来西苑,心里便有些郁闷,即便西苑的梅花开得好,可皇宫里也不是没有,做什么大老远跑西苑来,真真讨嫌。
心里虽这般想,却也知道自己必须回去一趟,虽不乐意还是去找福管事请假去了。
福管事本来还发愁怎么安置她呢,这一个月,福管事真有些心惊肉跳了,虽说莫府里的珍奇宝贝不少,可也架不住如此糟蹋啊,若搁别人,莫说祸害这么多宝贝,就是弄坏一样,打死都活该,偏偏是这丫头,连责罚都不能责罚。
最麻烦,这丫头如今是公子跟前伺候的,也不能调开,赏梅宴的时候,只能让她随侍公子左右。
福管事这会儿就能想象的出,这丫头会祸害多少东西,这么一想,心里真是一抽一抽的疼,那可都是宝贝啊,说句托大的,有些便是宫里都不见得寻的着,真让这丫头毁了,岂不是造孽吗。
正在这儿愁呢,不想这丫头忽然跑来说要休假回家瞧她老子娘,莫府的规定,丫头小厮每个月都能休假。
可自打刘凉调到莫宣卿跟前伺候,恨不能天天在问梅阁里头待着,哪舍得休假啊,这一个月倒是攒了好几天,这会儿提出来要回家,福管事忽然就觉,老天真是开眼了啊,这个祸害要是走了,莫府那些好东西就算保住了。
哪有不应的,忙不迭的点头应了,答应之后,发现这丫头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福管事忽然意识到,自己貌似答应的太爽快,有些不合常理,遂咳嗽了一声掩饰。
忽想到公子如今颇宠这丫头,若这丫头一连气把一个月的假都休了,公子哪儿可不好交代,遂道:“这一晃你们姐俩都来一个多月了,竟是一天都未休息,如今既家里有事,回去瞧瞧也应该,不过,你也是知道的,因公子喜欢清静,寻梅阁统共没几个人,如今你既在公子跟前伺候,离开太久恐不妥当,你看……”福管事说的颇委婉,毕竟如今这丫头可不是任他呼喝的杂役了。
不是实在应付不过去了,刘凉才不想回去呢,就一天都觉得长,哪会几天不回来,笑眯眯的道:“福管事放心,只一天奴婢就回来。”
福管事暗暗松了口气:“那回头教石头送你们姐俩,也认认门,到时候还让石头去接你们,省的大冷天,你们还要自己走回来,道上还有不少雪呢,可不大好走。”
刘凉吓了一跳,忙摆手:“不,不用了,我们自己回去就成。”撂下话扭头就跑了。
福管事皱了皱眉,虽说公子发话不调查这丫头的来历,到底也不能太糊涂,对于丫头来说,府里能遣人接送,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丫头却避之唯恐不及,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莫非这丫头真有鬼不成?
这么想着,更要弄清楚明白才行,使人把石头唤来,让他明儿一早送圆子姐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