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言沉沉道:“谁定的婚?”
九念蹙眉:“你父亲和我父亲,我这里有信。”
她说着,从怀里掏信,却掏了个空。
华言见她着急的样子,挑挑眉。
不用想,定是父亲将她的婚书拿走了,她昏倒在药王府的时候,是父亲命人将她抬进来的。
“我的信呢?”九念见他如此淡然,眉头蹙得愈发紧了:“是你拿去了?”
华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阿九,你记住,你和我之间,再没有什么婚约。”
九念的眼中登时蓄起了泪水,委屈的看着他。
心里的痛一点一点的漫上来,从五脏六腑再到眼睛,所到之处皆如刀剜,她并非多么极端的女子,也深知阿言压迫了许多无奈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一字一句的听到了耳朵里,还是会痛得无法呼吸。
一番无望的对视,她忽然松懈了,无奈的叹了口气,撑起身子来,道:
“没有...就没有吧...”她咬咬唇觉得心痛极了,疲惫的咳嗽几声,想起刚才自己的一番不矜持,觉得可笑,又扯出一个仓皇的笑来:“我...我这闹得太晚了,要回去了,否则……咳咳,家人会找我。”
她说着,便想撑着身子坐起,谁知道他忽然用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那力道算不上温柔,
他的心脏突突的跳动着,原来抛去那层波澜不惊的躯壳,这才是真实的他。
狂热,炙烈。
她躺在床上,而他的眼就在她的头顶,很近,很近,两人之间像是有一股强大的磁场相互吸引,可是却都彼此克制着,在对抗着这股情不自禁。
尤其是他,似乎在他的身体里,正经历着一场激烈而惨痛的战争。
九念的脸被他看得发烫,她猛地又咳嗽起来,怕自己的传给他这风寒,赶紧将头别过去,无奈双肩却被他的手掌压着,头一动,颈间的起伏便更显白皙纤丽。
她有着一双任何男人都抗拒不了的聪慧的眼,阿言觉得她爽快的性子和正义的作风更像个男子,与她相处的大部分的时间,九念都像朋友兄弟一般待他,可偶尔在月光下她露出小女儿之态,他都会忍不住心动,然后一个声音问自己,若是从今往后,她只为他一人娉婷,该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可这幸运来了,他却怕将她变成不幸。
华言的喉结动了动,忽然将头埋在了她的颈间…
他什么动作也没有,灼热的呼吸扑打在她的脖子上,耳垂下,霎时间便放大了千倍的声响,一声一声的敲击在她的心上。
九念听见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他的额疲惫的抵在她的颈间,一动也不动,仿佛睡着了一样,她想做个吞咽的动作都害怕吵到他。
“阿言…”她动了动唇:“你这些天…过得很不好吧?”
“嗯…”
这一声,仿佛缴了械的败兵。
九念伸出被他沉重身子压着的手来,轻轻的抚了抚他的背。
就是这样一个动作,像是挑断了他最后一根紧绷的理智。
她看到了他因急迫而变得浑浊的眼睛,在她的头顶深深的望着她,还没等她来得及定睛,他的唇便已堵了上来!
她的惊慌,在阿言热烈的唇里被辗转碾碎。
他双手撑在她的头两侧,十指交叉在她的指间,唇瓣一下一下的吻在她的唇上,离离合合,让九念心悸沉沦。
她不安的挣扎着,弱小的力量却推不开他的胸膛,尽管他的唇上落下的只是一个个零碎的浅吻,然而这样的姿势却是叫人害羞与不安。
他停了下来,看着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憋在胸腔里的咳嗽声呼啸而出,脸颊潮红。
待她咳嗽完了,刚要说话,他的唇便再次凑近,吻得她天昏地暗。
她最终是不再乱动了,也成了缴械的败兵,双手攥住了他的手,握成拳。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九念慢慢的闭上了眼。
真的不知为何,她竟在这番悸动中失去了意识,再醒来的时候,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一场…难以言喻的梦。
屋子里灯火通明,阿言正坐在桌前在纸上写着什么,而他手边摆着的药碗,已经空了。
她不记得她喝过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