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盘面越来越清晰,几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整个房间,瞬间安静得只闻敲棋声:叮叮咚咚,煞是悦耳。
渐渐的,随着最后一颗棋子落定,所有人都不由自主长呼一口气,甚至就连蔡邕也都不自禁地握住了双拳。
“这、这世间,居然真的可以走出三劫连环?”
冯翎看了看邯郸淳,邯郸淳也看了看冯翎。两人惺惺相惜,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只有他们才懂的意味。
突然,冯翎跳起身,推开层层人堆,望着刘域就是深深一拜:
“得道不问早晚,技艺不分年龄。师君在上,请收冯翎入门。”
刘域赶紧跳起来,往一旁闪身道:
“这只是对棋,属于棋友之间复盘交流。而且你我根本没有对弈,没有对弈哪有胜负,所以冯先生说笑了,此事休得再提。”
“好——”
众人一听,顿时连声哄堂叫好。
很显然,看来这里没有一个人希望这份年龄和身份都极为悬殊的什么赌约成真。这也从另一方面看得出,冯翎在棋坛的威望,果然奇高。
可惜,冯翎却是面皮一黑,马上走到棋枰前,慷然而道:
“既然如此,冯翎那就请君一战,以正名分。”
刘域愣了愣,快速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发现这时候自己还真的不能这么做。低调,保命,藏行,对于初来乍到的他才是主旋律啊。
于是,他坚定地摇了摇头,向邯郸淳求援地望去。
想必邯郸淳也觉得这份赌约实在有些过于惊世骇俗,所以抠着脸皮想了半天,随即堵住冯翎劝道:
“冯兄,拜师、入门都是大事,你若真心,想必也不应如此草率吧,而且显得对师君不尊。不如某出一言,今日权且揭过此事,另寻良辰吉日,然后尽邀棋界名士高手,包括王九真、山子道他们都要到场。你与他正式拉开战局,一局定名分,如何?”
这话说的真是应景、到位,而且面面俱到,每个人听了都很舒服。冯翎想了想,觉得自己一点面子也没有拉下,而且又有邯郸淳这个名士居中作保,当即笑逐颜开,不再纠缠道:
“到底是子叔,果然令人叹服。好,今日就听子叔的。”
说着,他摸了摸身上,郑重其事地掏出一块玉佩,走到刘域近前举手过顶道:
“此乃某十年前打遍天下之日,当时十大国手集资重金赠予玉器,请小、小友务必收下,以作今日相见之礼。”
刘域想了想,也不扭捏,伸手取过,拱手道谢。
随后,双方各自辞别而出。没有了主角,酒肆顿时人去楼空。
一行人走出来,迎候在街上的一众家丁,见状急忙牵过各人坐骑。谁也没想到,就在陪着刘域去买衣的那个五大三粗的家丁走过来时,贾诩突然勃然大怒,扬起手中马鞭就是劈头盖脸打去,嘴里同时怒骂道:
“匹夫,贱奴,若不是你,今日怎能惹出这许多事来!”
众人吓了一跳,与贾诩相交很久的邯郸淳更是惊诧莫名,扭头望着动也不动的家丁,也是一声喝道:
“胡车儿,你个奴才,斗棋之事是你引出来的么?”
“胡车儿,他是胡车儿——”
一旁的刘域,忽然心头大震,一阵幸福的眩晕感再次猛然袭来:
哇靠,这是幸福来敲门的桥段,还是真的走了什么狗屎运,今日一天这些猛人就像花生一般成串拔出来,莫非老天爷真的开眼了?
等等,我想起来了。历史上的胡车儿,在西域时好像还真的跟贾诩有很深的交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老毒物贾诩的家奴。妈的,这姓贾的,说啥也不能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