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次,他的失礼之举,却让在场的人都高兴地暗暗对视了一眼。
待李玄跨进门,许邵马上头也不回地问道:
“敢问李公,此子是何名号,何方人士,此画像可是他最新临摹?”
李玄沉吟半晌,随即捻须道:
“此子姓刘名域,表字云上。自称是徐州琅琊国诸县人,画像上的年龄就是他现在的年龄。”
许邵听完,忽然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没头没脑地一拱手道:
“李公,近些时你可听过这样几句诗赋——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李玄一愣,摇摇头,随即看向自家的儿子和师爷,见他们纷纷摇头,刚要说话,许邵却毕恭毕敬地深深一揖,突然出人意料道:
“李公,此次在下分文不取。另外,这个云上不管何时来,都请马上通知于我。”
这什么情况?
许邵一走,面面相觑中,司马玹忽然目光一闪,盯着李玄蓦然来了一句:
“明公,怕是我们此前的谋划多有不妥,必须要改了!”
李玄也是连连点头,疾声道:“如何改,伯明,可是已有主意?”
司马玹也不多言,当即直言不讳道:
“时间上来不及了,明公。为今之计,唯有弄假成真。不过明公勿忧,吾有一策,可保万无一失。真是真了,但大公子府上最年长的小姐,也才年过十三,若要出阁,少说尚需两年时日。两年时间,明公,此子是龙是虫,足足够也!”
李玄目光闪动,负手踱步,蓦然颔首道:
“好,好。绛儿,你速去调派快马信使,告诉徐州李氏,叫他们原路返回不要来了,前事一笔勾销。李韬,你速去大公子府上,将李憕和大小姐一并请来。等一等,你就不要回来了,速去官道上迎一迎凉州李氏。”
“喏——”
两人一走,李玄马上一脸笑道:
“伯明,许邵所念诗赋,现在吾都意犹在耳,且越回味越教人赞叹不绝。若真是此子所做,老夫索性就将微儿送与他又何妨!”
司马玹也是一笑道:
“那就恭喜明公了,在下听此诗赋应该还有下阕,明公再闻之,岂不是喜上加喜哉。”
主仆有说有笑着,不一会儿,嫡长子李憕便带着自己的嫡长女李微,急匆匆地闪身而入。不过,他刚要行礼,却被墙上画像一下子吸引住了。
紧接着,李微也是诧异地抬头,入眼一瞧,却是一个剑眉鼻高的英气少年,犹如真人般立在眼前,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若有若无地望着她。不知不觉,顿时脸上一红,呀地一声,慌忙低头看向脚尖。
李玄看在眼里,不觉心中一动。上前轻轻牵住她的小手,安抚地摇了摇。随即望着李憕,不动声色问道:
“橙儿,此子如何?”
李憕自然马上联想到了画像上是何人,而且还知道许邵刚刚来过。想了想,于是壮胆说道:
“如果是橙儿所看,正气凛然,但眼睛里有些教人不敢对视的味道。”
说着,他忽然一惊,连忙看了看李微,口中顿时有些发苦地喊了一声,“父亲——”
“你很聪明,橙儿。”
李玄说着,竖指在自己唇上示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