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域一怔,正想闪在一旁,突然又心中一动,马上恍然大悟:
这可不是什么偶遇,呵呵,深宅大院,这种偶遇实在太难了。八-九不离十,这次一定是丈母娘看女婿。
两下一照面,美妇人好像很是不经意地停了一下,轻启朱唇发声道:
“原来是叔叔,叔叔近来可好?”
“见过嫂嫂,”李绛连忙躬身一揖,随即看似不经意地闪在一旁,一下子将刘域露了出来。
美妇于是定睛深深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便擦身而过。
这段小插曲一过,李绛脚下明显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在一处明显加强;戒备的内院,刘域远远望见几个人,居中而立。其中一人,更是负手而立,不怒自威。
李绛当即倒头拜倒:“父亲,云上到了。”
李玄点点头,也不管其他,也不出声,只是牢牢盯着刘域静静看着。一时间,整个内院似乎顿时乌云压顶,风雨欲来。
刘域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他若是连对方的眼神都接不下来,估计也就没有后续什么事了。
不过,这阀阅世家,商贾巨兽,礼节上还是要尊他一尊的。不管怎样,若无巨大变故,未来这位家主,自己无论如何也该叫他一声爷爷了。
“小子云上,见过玄公。”
说完,他便微微一笑,扬起目光迎了上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玄忽然眨眨眼睛,出其不意问道:
“云上,长亭外古道边,可有下阕?”
刘域很是诧异了一下,这首诗词乃是在大漠深处吟出,而且听者更是寥寥无几,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他可不敢在这个关键时刻走神,当即点头道:
“回玄公,此诗词有下阕。”
李玄一动不动,“诵来听听。”
刘域清清嗓子,回退两步,当即吟诵起来: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旁边几人,忽然一阵骚动。
李玄扫了一眼身后,脸上浮出一丝笑容:
“好诗好诗啊,老夫好像没听够,云上可否还有新词旧作,能否让吾之双耳好事成双?”
刘域想了想,不知为何忽然有了一种异样感觉,随即拱手大胆戏言道:
“玄公好贪心,既然如此,小子云上,可得拿捏一下。不然到时没有了奇货可居,小子可能也就一无是处了。”
妙,妙哉啊!
李玄仿佛听到了一阵暗暗叫好声,突然出手,一把牵起刘域,哈哈朗笑不已,转身喜不自胜道:
“好云上,来来来,让吾介绍一位大名士与你——”
说着,他向着一个正目不转睛的青衫客一指道:
“此乃汝南许邵,若樊子昭、和阳士者,世称许、郭,快快见过先生。”
刘域一惊,跟着便是一笑,躬身揖道:
“原来是相人无数的许公子将先生,云上有礼了!”
许邵一愣,脸上很快又闪过一丝得意:
“云上初归,竟能知邵,真是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