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皇亲国戚呀,主将不召擅闯中军,真以为他的脖子很硬吗?呵呵,平日也就罢了,现在是战时,那小侯爷心情不好,随随便便就可将他斩了!”
“这就是不长眼、不开眼的公子哥儿,看不清眼下的形势。”
“是呀,现在朝中谁真正大权在握,那时现任皇后的大兄坐镇的大将军府。他不过是南军一个小小的公车司马令,头顶的卫尉不过是一个待字,怎么跟人家比!”
“嘘,别说了,那小侯爷似乎要出来”
听着帐外难以分辨的嘈杂声,间或甚至还有一两声十分刺耳的口哨,刘域不动声色地停下来,环视了一眼帐中的几路大军主将,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宗元身上。
这个曾经的卢植副将,仍然挂着护羌中郎将职衔,已经在前线支撑了最长时间的一员悍将。可惜对他的史料实在寥寥无几,所以对他还是多有忽视。若不是这次见了面,而且又成了自己的副将,刘域还真不知道这个家伙,除了武艺未见之外,其他方面其实都与任何一个名将毫不逊色。
唉,早知如此,昨晚大宴之席,就应该将他请去联络一下感情的。
宗元看到刘域看向自己,意图十分明显,略一沉吟,随即拱手沉声道:
“刘侯爷,这个董重,乃是董太后嫡亲侄子,虽然还不是方面大员,但也不容小觑。他竟然敢帐外聒噪,想是深思熟虑,不若教他进来一问。问罢,方知他真胡闹还是真献策,到时是赏是罚也就很容易定夺了。”
刘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刘备,见他坐在角落一副老僧入定模样,于是点头将董重传了进来。
董重进来一看,发现举座皆是各路大军主将,唯有他这一个小小的公车司马令,不觉就有些心虚和懊悔。施过一礼,刚要说话,却被刘域挥手示意制止了。
“董重是吧,看在你带着南军新编成的两个新营,不远千里前来充实、增援北军五校,暂且记下你闯营之过,再有犯错,数罪并罚。既然来了,你先坐下好生听,需要你时自会叫你开言!”
早已暗自惴惴的董重,顿时长舒一口气,赶紧喏了一声,寻了一个角落便把自己藏起起来。
刘域意味深长地瞟了他一眼,随即重新正襟危坐道:
“董琦、简雍听令!”
董琦一听,立刻长身站起,简雍却是一愣,下意识地朝刘备望去。
老僧入定的刘备,这时再也装不下去了,一对眉毛剧烈抖动了一下,蓦然张开一双眼,直直地向刘域看去。
刘域正等着他哩,两人目光甫一对撞,他便冷冷一笑道:
“你二人是当前在北线大军中,公认的大笔。须得用心揣摩,妙笔生花。将我这道军令,一字不漏,但又言简意赅,由浅入深,一看就懂地速速给我记下来,变成掷地有声的文字,我好上呈给天子,然后与那贼首张角展开大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