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就说嘛,那小侯爷也太小瞧我们了,非要说什么留院观察一晚上,简直把俺张飞当做了一个娘们来供着。且等他来,俺非得将他举起来试试俺的牛力!”
“匹夫——”
戏志才在心里鄙夷地笑骂了一声,心情却又是不由得跟着大好,上下其手,在自己身上四处摸了一遍,随即合衣下床,徐徐向帐外走去。
昨日他一醒来,那个被曹公临时征调顶替他的孔介,便修书一封,连夜派快马将这个喜信送回了曹营。
不仅如此,他还固执地在帐外守了一个晚上。这冀州的冬日,寒夜北风如刀,冷气似剪,也不知他是如何坚持下来的,竟然一出来他就迎了过来。
“戏先生,”孔介四处看了一眼,随即压低声音道:
“曹公命我前来接替先生学图,实则对先生另有交待。”
戏志才也机警地扫视了一下四周,颔首道:
“曹公所言,可是教我想尽一切办法,速速离开此地?”
孔介一愣,马上心悦诚服地点头道:
“诚如斯言,果然如曹公所言,无须在下多言,只消一句,先生定能即刻猜得曹公所忧乃何事哉。先生大才,介心服口服也。”
戏志才摆摆手,凝神道:
“此地不是说话的去处,勿须多礼。我且问你,曹公既然已有所安排,汝此次前来替换与吾,可预留军马于附近山野暗处,领军之人是曹洪还是夏侯惇?”
这、这都叫你能猜得到?
孔介目光又是讶异地闪了一闪,随即见怪不怪地微微一拱手道:
“临行时曹公是与我了一支军马,统兵之人乃是曹洪大人。不过,是在下僭越,斗胆劝说了曹公将一千五百兵马换做了三百轻骑,并一人双骑。这三百兵马,一直都在大营外百里内的山野之间隐蔽游弋,只待先生醒来。”
戏志才听了也是两眼一凛,定睛将孔介重新端详了一眼,颔首赞道:
“善,大善,汝之才,当不在吾之下。如若此番顺利回去,吾定当在曹公面前大大举荐与你。”
孔介听了,不觉面色一红,扭捏了一下,随即摇头道:
“先生谬赞也,介此法,乃是那刘小侯爷首创之长途行军之法,当不得先生如此举荐。”
戏志才一听,顿时面露不悦道:
“真是岂有此理,一人双骑,本是古已有之的骑乘奔袭之术,何时变成了他的首创?我们不可妄自尊大,但也不能妄自菲薄,一知半解,更要不得也。汝有可造之材,切勿因他人的光环而迷失遮蔽了自我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