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心里也暗自佩服皇帝的雄心勃勃,大口一张,手一挥,帝国就把那么巨大的一片土地都纳入了疆土。
而那位李信将军也是位牛人,据说曾经是举人,还参加过闯军,又反正倒戈,活捉了伪帝朱常洵。后来又弃职归隐,散尽家财去了北海。然后居然又带着一支五百人的队伍跋涉几千里去救援毫不相干的索伦人,结果还愣是沿途拉起了五千多战士。
听说要不是他,索伦各部早就被女真人打的崩溃被吞并了。
真想见见如此传奇的人物呢,皇帝也了得,丝毫不在意李信曾经的叛军身份,也不在意他曾经弃职而去,居然直接授了他一省总兵之职。
不过想想自己本来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轻型巡洋舰的舰长,如今却一下子得到重任,成为一支拥有三十六条船,八百门大炮的舰队指挥,帝国在这方面确实经常不拘一格啊。
童海峰的脸色兴奋的发红,他激动的想着,大好的机会已经出现了,自己能不能一展身手呢?
这一趟得有数千里之遥,到了黑龙江口,再到雅克萨战场去,依然还有四五千里。距离是将领们最大的敌人,这一路过去,很难再得到补给,甚至他们这一趟还是第一趟走这条航线。
出不得半点差错,也容不得半点耽误。
不过想想,李信都能在冰天雪地里,坐着雪撬赶几千里路,还能把队伍扩大十倍,难道自己乘风破浪的驾驶着战舰,反而不如他?
“期望一路上不会有风暴!”
任务艰巨,可唯此越发能显现出指挥者的能力,童海峰不怕艰难,他只是期待能够早点出发,早点到达。
战舰上满载着水兵和炮手。而运输舰上则装着陆战队员以及武器和粮食补给。队伍仅仅休整了一天,童海峰就迫不急待的下令启航了。
“舰长,日本这块肥肉,咱们就扔下了?”
“日本虽然是块肥肉。可盯着人太多了,大半帝国海军都聚在这里,还有朝鲜也在那里凑热闹呢,甚至帝国的陆军都在想着怎么插一脚,咱们就是留下。也抢不到什么机会。倒是去是黑龙江,咱们可就是唯一了。”
航海长咂巴下嘴,“咱们堂堂帝国海军,这一入黑龙江,可就成了内河水师了,这不降级了嘛。”
陆军中也有水师部队,如长江舰队,虽然军舰和水兵数量都不少,可海军们向来都不正眼瞧他们,总觉得自己是在海上博风浪。而人家是在家门口池塘里玩水的,不是一个档次的。
这其实又好比帝国的陆军们总觉得帝国海军不如他们一样,觉得他们才是真正的帝国精锐,海军,那不过是群给商船护航的而已。
这样的歧视到处可见,就连陆军里面,骑兵也瞧不起步兵,步兵们也瞧不起炮兵,炮兵瞧不起工兵是一样的。
枪炮长问,“这黑龙江不就几个野蛮落后的土著部落嘛。有人没人,有钱没钱的,距离中原数千里甚至上万里之遥,咱们何必跑那去打仗啊。图个啥啊?”
“图啥,当然是有利可图。”童海峰笑笑。
“能有啥利可图。”枪炮长不服气。
副舰长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虽然说那地方确实冷了点,但黑龙江据说跟长江一样大,近万里之长呢。江宽水深。适合通航,两边土地肥沃。那里的木材极好,此外各种药材等也多,皮毛产出大。”
“就为这点东西,也不值得啊,谁还跑那地方去开荒种地不成?”
“只要那地方能安稳,一样有百姓肯去垦荒种地,你是不知道百姓对土地的热爱。况且,也不仅是种地啊,还可以打猎、捕鱼,那边不论是猎物还是鱼都是很丰富的,况且,听说在黑龙江干流的上游到现在女真人的瑗珲城之间的这一千多里的沿河流域,盛产黄金,人称为黄金之路。听说黑龙江上游的那些小支流里,河底都是金沙。”
“天啊,这是真的?”几名舰上的军官都忍不住惊讶出声。
“当然了,我也是听参谋们说的,据说李信总兵在尼布楚城歼灭的那伙俄国人,他们就是发现了附近的一座超大银矿,才夺取尼布楚城不走的。听说朝廷已经打算在那里建矿开采呢,据说一年起码能采几万斤白银。”
“好家伙,那边岂不是遍地金银?”
“肯定的啊,你想啊,从古至今,那边都没有什么人,有金银也没有采啊。哪像中原,再多的金银,采个几千年也早采完了。”
大家这时都有些兴奋。
他们虽然不是去采金的,但听到黄金还是忍不住兴奋。
如果那边真的是金银遍地,那就算是再荒凉,也必须得纳入帝国啊,怎么能让俄国大鼻子侵占了。只要真的有黄金和白银可采,只怕消息一传开,用不了几年,那便就会涌去大量的商人和百姓了。
当年台湾,不也传出发现许多金矿的消息嘛,导致大量的广东、福建、浙江等地的百姓涌去台湾,那股子淘金热确实带动了台湾的移民。
想想看,才几年啊,台湾现在已经有了百多万的人口了。
而在几年前,那里连一万移民都没有。
“你们说,李总兵和索伦人能坚持到我们过去吗?”
“应当能行吧?”
大家想着,既然这位李总兵能够坚持到现在,那再多坚持个把月,应当也没有什么问题的。
瑗珲。
多尔衮愤怒的脸胀的通红,又一个漂亮的玻璃杯被摔碎。
大清的国运似乎已经到了尽头,女真人的运气也到了头。自从兄长黄台吉被刘钧斩杀以来,他们女真人的日子真是一日不如一日。
回头想想,他甚至有些后悔当初为了权欲,而坑了豪格了。
豪格当年没当成大清皇帝,他自己也没能当成,三岁的福临成了皇帝,当初他还觉得自己依然占了上风。可还是低估了汉人。
他更想不到,吴三桂和祖大寿这些人渣会反复无常,也料不到豪格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捅他一刀。
他的两个兄弟战死了,代善老病而死,豪格叛了,济尔哈朗也已经不复当初的勇猛。
他们抛弃了建州故地,远离了中兴之地辽沈后,又丢了哈尔温。
一路翻过了小兴安岭,来到了黑龙江畔。
曾经屡屡杀入中原的女真八旗,现在却连索伦野人们都打不过了。
想想,他就愤怒。
八旗打不过汉军也就罢了,毕竟他们有犀利的大炮和火铳,可为什么却会打不过一群野人?
那些八旗子弟,甚至爱新觉罗的子孙们,也不复当初的雄武,全都跟被煽掉了的马一样,没有半点烈性勇猛了。
一个接一个的败落下来,居然不以为耻,反找各种理由搪塞,什么索伦野人得了汉军的支援,什么得防备南边的蒙古人。
怕死,懦弱。
那些全是借口,那个李信不过是带了几千野人过来而已,他们增加的不过是几千把火铳,几门小炮,这些大清也有。
他们只是不敢再拼命了,都学会怕死了,没有那股气势了。
女真八旗已经开始怕死了,这仗还怎么打?
大半年的时间,毫无进展,徒费钱粮,战事就如同这季节的沼泽一样,到处是烂泥,一脚下去就不停的往下隐,一不小心就要被陷没。
原本他是想要吞并索伦诸部,以恢复些女真的实力,可现在结果却成了这个样子。
“报!”
“禀报王爷,紧急军情奏报,蒙古诸侯正在召集兵马,意欲北上!”
听到这消息,多尔衮感觉头有些恍惚,这场战事久拖不绝,汉人终于要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了,他们的走狗蒙古人将要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