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海把玩着茶盏,淡淡地说道:“天时,地利,人和。此为三个因素。天时者,是说茶叶所采摘之时,多以清明时节前后为宜,然不同茶品,也有所差别,不过皆以茶笋始抽为佳。地利,则是指相对泡茶所用之水,因茶类不同,所需之水也各有讲究。至于人和,则是指泡茶之人对茶道之领悟了。”
“在下不解。不知兄台可否细细说来?”男子虚心求教道。
李沧海说道:“我中原地大物博,茶类众多,以被茶圣陆羽所推崇的顾渚紫笋来说,其采摘之时,需在每年清明至谷雨期间。采摘一芽一叶或一芽二叶初展,其制作程序,经摊青、杀青、理条、摊凉、初烘、复烘等工序制成。经天时而成的极品紫笋茶叶,相抱似笋,形似兰花,品色泽翠绿。银豪明显。而此茶,需以顾渚山下金沙泉,方能成就极品紫笋茶。”
“如此说来,若想泡出一壶好茶。还需前去寻找相应之水?”男子问道。
“不错,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其山水,拣乳泉石池漫流者为上。其江水,取去人远者为上。井水则取汲多者为上。当然,若能找到泡茶所用最为适用之水,所泡之茶,则堪称世间珍奇。”李沧海说道。
“天时、地利我已了解,但不知人和又如何说?”男子细细地品味着李沧海话中所说,疑问道。
李沧海淡淡一笑,说道:“所谓人和,便是要懂的各种茶性,水质,以及泡灸之法。这就要看个人对茶道之悟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想这区区几片茶叶,竟有如此之多的学问。在下受教了,请兄台受在下一拜!”那男子感慨了一番,随即对着李沧海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兄台客气了,我这也全是信口胡诌罢了,茶之一道,亦如中原文化,博大精深,我所知不过皮毛,如何能够受得起兄台之礼?”李沧海忙说道。
那男子却一脸敬意,说道:“实不相瞒,在下幼年之时,就对茶道甚为向往,但东瀛不似大唐这般富庶,茶叶也少有极品,对茶道有所领悟者,更是少之又少。此番我跟随公主前来大唐和亲,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为了前来大唐学习茶道。今次幸遇兄台,还望兄台不吝赐教才是!”
李沧海摸了摸鼻子,他尴尬地咧了咧嘴,心道:你若是让我教你喝酒还行,让我教你茶道,这不是故意为难我么?
李沧海对男子所说,有关茶道的一切,都是他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
尽管如今这些知识都归他所有,但他也只是知道理论而已。
“我所知,不过全是皮毛,若是胡乱教授,却是误人子弟了。”李沧海见他一脸真诚,态度又极为谦逊,于是想了想,说道:“我大唐有位茶圣,名叫陆羽。他著有一部《茶经》,你既有此好学之心,不如向其求书。”
男子眼睛一亮,神色顿时变得激动起来,他兴奋地道:“这真是太好了!能被人尊为茶圣,这位陆先生定然是如同天神一般的人物!到时还望兄台代为引见才是!”
说着,他对着李沧海又行了一礼。
李沧海摸着下巴,说道:“你误会了,我可不认得茶圣。”
男子笑了笑,说道:“兄台丰神俊朗,浑身散发着儒雅之气,且又所知甚广,断然不是沿海渔民。在下虽见识浅薄,但也看的出来,兄台来历非凡,绝非普通之人,又岂会不认识茶圣?”
“我确实不认识陆羽,不过我可以将《茶经》送与你。你既然觉得我不是普通之人,那如你所见,我该是什么人呢?”李沧海端起茶壶,往茶杯里倒满了茶水,笑盈盈地问道。
男子盯着李沧海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兄台见多识广,身上贵气逼人,必然出身名门贵族。”
李沧海呵呵笑了两声,他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道:“阁下这次看错了,我不过是一介贫民,并非出身名门。哦,对了,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