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是和他当面争吵,她也不会说利用一个人来用这件事情来刺激他。
想起沈画楼,看到这场雪,不知不觉的也想起了曾经在太子府的时光,那个时候的日子是最难熬的,以前的东华,邪魅放肆,他的父皇都是一直忌惮着他的这位皇叔,只有沈画楼,一次一次的和他交手,碰撞!
所以,他们也有无数次的失手,被逼得被迫软禁在太子府中。
被软禁的时光,很心酸,很累,太子府中几乎什么都没有,寒冬腊月的坐在书房,东赫在抄写东西,画楼在一旁坐着看书,她看会儿书,会给他磨会儿墨,纤细而白皙的手中都会被冻得通红。
她推着轮椅,坐在了窗口,窗柩的下面总是倒着她的影子。在昏暗的屋内,她的身影很小,蜷缩在轮椅之上。
她看书的样子,很静,若是不说话,你几乎不会感觉得到她在这个屋内,每当心中烦闷,你觉得所有的人都辜负了你的时候,你去看她,她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儿,她总是说,我们是夫妻,患难与共!
你苦,我陪着你。
所以,每当那个沮丧的时候,你去她,她会没有任何情绪,很平稳的坐在那儿,无论好还是不好,她都会看得很淡。
每当那样的时候,他总会停下了手中的笔,然后静静的望着她的时候,就会渐渐的失神。
时间一久了,画楼就会发现他在看他的时候,她总是缓缓的回头,然后带着淡淡的笑意,犹如一股清泉一样。
每当那个时候,画楼总是会问:”怎么这样看着我?”
他那个时候总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个时候心想,她就这样一辈子在身边,应该也是很好的,若是他先遇到的那个人叫做沈画楼,那么后来,会不会有太多的不一样?
只是东赫很清楚,沈画楼若是一个男人,那么在这个偌大的帝都,朝堂之上,必定有一席之外。
但是她是一个女人。
在历史的长河中,一个女人有勇有谋,还能够收买人心,那么,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就像是以后有了一个孩子之后,垂帘听政的往往就是那一个女人。
这恐怕也是所有的男人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景。
先帝去世的时候,就告诉过东赫,沈画楼,宠爱和权势,只能留一个,若是可以,给她宠爱,不留权势。
但是,这根本就是相辅相成的,完全没有办法分开。
若是可以,就只能孩子和她留一个吧。
这是他给画楼的选择。
所以孩子死,她活。
他失神的看着外面,雪还没有停,风,呼呼的刮着,似乎是在咆哮。
陆翊叩门声响起,他的身上都堆积了雪,他站在东赫的面前,沉声说道:”陛下,千姬姑娘被四王爷抱走了。”
”老四。”
”属下赶到的时候,看到四王爷从雪堆中把她从地上已经抱起来了。”陆翊本以为东赫会很生气,但是没有想到,他只是淡漠的说道:”派人看着,随时汇报。”
”是!”
画楼在雪地里躺了很久,才被东忱找到。
恍恍惚惚看到熟悉的身影,她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耳边只听到东忱在喊:”画楼。”
她的睫毛动了动,但是没有回答,缓缓的伸起了两个胳膊,东忱就懂得,她想要抱抱。
东忱从没有想到有一天,那么要强的沈画楼会躺在地上,伸着胳膊,像一个孩子一样,说想要抱抱。
他在那一瞬间就湿了眼眶。
她很轻,就像是这飘在空中的雪花,好像会下一秒就消失了一样。
他紧紧的抱着她,离开帝都再次回来,她死了一次,又活了一次,只是这个过程,备受煎熬和痛苦。
”画楼,对不起。”这是东忱第一次说对不起,为什么会对不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欠她的,他自己觉得一句对不起太浅薄。
画楼搂着东忱的脖颈,她的脸埋在他的胸膛上,东忱只是感觉,胸膛的那一快已经是一片湿热。
坐上回府的马车,回到了府中,躺在床上。
东忱就坐在旁边,画楼的衣服湿透了,府上的嬷嬷给画楼拿来了干净的衣服换上。
画楼一直闭着眼睛,她的压抑,让东忱心疼。
”画楼,在这个尘世间,我还可以陪你。”
听到这句话,话失声说道:”老四.......”她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但是就那么一句话之后,嗷!嗷!的两声就痛哭出来,她的那个哭声,就像是一个来及天际的空灵声。
那样的悲怆,很吓人,也很让心疼。
在东忱的怀中,她的泪水就像是河堤的坝断了一样。
一直哭,她需要发泄口。
重活一世,知道她是沈画楼的人,只有东忱一个人,面对着东华的时候,她只能是千姬,可是她清楚她不是千姬,她是沈画楼。
在宫中的生活,甚至是在安王府,在所有的人的面前,她都小心翼翼的压抑着,今天晚上东赫给孩子起的那个名字,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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