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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书友的支持,再发四章,因为其中有涉及到高压线的问题,小楚向看看的机器先给不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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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谢诸位!
新书暂定名《帝农时代》
(画外音:擦,绝对不是受了小四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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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气功
从古至今,评价傻子这一种类有则非官方的国际标准:傻子不爱哭。
确是如此,即便你逗他、骂他、抽他,傻子大多只会嘿嘿傻笑或是龇龇牙,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胡话,甭看惹急了傻子撇嘴准备哭泣,那是傻子发出雷霆之怒跟人玩命的前兆,正常人也通常在这时服了软。
同样,站在胡四面前的这位傻子同志以前也很少哭,能让他哭的事情屈指可数也都记在了骨头里:五岁一次,六岁一次,还有就是今年杯刘狗爷俩欺负的两次。
五岁那一次,胡四犯了烟瘾,可家里没有余粮换烟叶,就打起了傻子脖子上那块玉的主意。薄弱的傻子咬牙护住,被胡四狠狠扇了两巴掌,硬生生地从他脖子上拽了下去,傻子的脸肿了,脖子被勒出一道红印,火燎燎的疼。
胡四在女人的骂骂咧咧声中从乡里换回来一斤干烟叶,那晚傻子缩在墙角,眼角的泪痕还未干涸,冷眼瞪视坐在门槛上享受神仙日子的胡四,胡四心底有些发毛,也是从那晚开始,胡四考虑将傻子扫地出门。
面对傻子落地有声的质疑,村干部和愤愤不平的大盖帽将目光聚到胡四身上,胡四张开嘴试图解释什么,最终只得无奈又惭愧地低下头。
刘瞎子气得浑身发抖,怒声道:“你个狗不吃的东西,就算再穷也要有个穷样,你就怎么能拿梅英留下的东西去卖了?俺真替你这个孬种丢人!”
胡四和马兆祥是儿女亲家,马兆祥急忙上前打圆场道:“瞎哥,那时候不是穷嘛!一块玉而已,不至于。”
一名年轻的大盖帽冷哼一声,冷冰冰地说:“那要看是什么玉!去年底有个贼偷了来我县考察的客商一块,被查出来之后,专家证实那块玉值八百块,小偷被判了五年!”
所有干部的脸刷地一下子白了,马兆祥倒吸一口冷气,大盖帽这话忒重了,重到他的胸口发闷脑袋发晕,小腿肚都跟着抖了几下,皱起眉头看向胡四,亲家,自求多福吧!
扑通一声,胡四吓得跪在地上,老泪纵横语无伦次地道:“警察同志,俺那是无心的,你老就可怜可怜俺吧!俺家里还有三个小娃,要是俺去吃牢饭,这一大家子怎么过啊!”说着说着竟哇哇大哭起来。
老村长恨铁不成钢地连连跺脚,其他干部一声不吭,在大盖帽面前,谁敢递上话?马兆祥的额头上渗出汗珠,双手挓挲着,不知所措。
孙科长从里屋钻出来,见此情形不解地问道:“怎么回事?”待他人解释一番,孙科长笑着摇摇头,把胡四从地上拽起来,“有什么事情说个明白嘛!都是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上纲上线。”
马兆祥急忙凑话:“对对对,当年老四还养了小傻三年多时间,也是尽了一些心意在里头。”为了讨好傻子,马兆祥将傻子的小名从“傻种”变成了“小傻”,是有那么点正式称谓的含义在里头。
孙科长恍然大悟道:“还有这茬事啊!那就更好说了,这说明老胡也承担过一定的赡养义务,从法律的角度讲,当时老胡就是小同志的监护人,这点矛盾,没什么没什么!”
孙科长一锤定音定了性,其他人再将目光看向傻子,傻子咬咬牙,颧骨活动数下,坚决地说:“我听孙科长的,这件事就算了。从今往后,胡四是胡四,小傻是小傻,相互没有任何纠葛。”
胡四明白,傻子是恨自己恨到了骨头里,嘴唇翕动却又说不出话来,傻子和做笔录的大盖帽转身进屋,只听傻子说:“没名字我自己取一个先!”
村干部们面色尴尬,逃出生天的胡四差点给孙科长跪地磕头,被孙科长急忙拦住,连说使不得,“我里面还要办案,大家要是没有其他事就回去歇着吧!”孙科长对老村长点点头,又进了里屋。
老村长狠狠瞪视一眼胡四,若是目光是把柴刀,胡四早已成了十八截,见胡四还在发愣,骂道:“还不滚,等俺给你弄饭填尸啊!”
马兆祥连推带搡将胡四带到村部外面,拍拍他的肩膀说:“老四,你先回吧!”马兆祥抬步要回去,却被胡四扯住了衣襟,马兆祥奇道,“怎么,还有事?”
胡四伸伸脖子瞅瞅村部,见没人在意,从怀中取出一支卷好的老烟叶,讨好地向马兆祥手里塞去,脸上的泪痕还未擦拭干净,硬是挤出一丝笑容道:“老马,傻种的户口在俺家,按道理傻种还是俺家的人,那啥奖励的,你帮俺在大盖帽面前说道说道。”
伸出来接烟的大手猛地哆嗦了一下,停在那里,马兆祥诧异地看向面前这位亲家,如同盯着一只从外太空来的怪物,胡四还在唠叨,到时候也跑不了他的好处。马兆祥出离地怒了,俺就怎么摊了这么个亲家?
村部大门墙角边放着把秃头扫帚,马兆祥一把抄到手里,胡四一怔,“老马,你要干啥?”
“干啥?”
马兆祥的眼睛瞪得如同牛眼一般,猛地舞起扫帚,劈头盖脸地砸下去:“滚你娘犊子的,你当初管什么吃的!把小傻撵出去不闻不问,现在倒挂念起奖励了!老子替小傻揍你个王八蛋……”
胡四抱头鼠窜,边跑边骂:“马兆祥你个狗日的,俺草你大爷,老子没你这门亲戚,明个就带俺闺女回门!哎呦呦……”
胸膛不停起伏的马兆祥大口喘息,瞧向远去的背影禁不住嗤笑连连。
小屋里,傻子和大盖帽正在做笔录,皱着眉头想着给自己到底取个啥名字,大盖帽也不管他,自顾自写起笔录,在写到傻子的名称时留了空白。
若说傻子想到的第一个名字,是刘德华,因为刘天王在近代刘姓中的影响力已经到了令人发指无可替代的地步,不过这个名称太鸟,随即被傻子推翻。
刘二世?
纪念自己二世为人,次奥,自己可不是来做二世祖的。
刘小龙?
现在外头应该流行四小龙,嘿,说不定还有机会到香港去看看嘿嘿哈嘿的李小龙,可转念一想,这个村的小年轻多是狗啊、毛啊什么的,自己这个龙太霸气,容易遭人妒。
那叫刘啥子?刘能?
想到那个长坏了的形象,傻子浑身打个哆嗦,取个名字真他妈的草蛋。
“怎么,还没想好?”
年轻的大盖帽抬起头来,冲着傻子微笑,傻子叹口气道:“哥们你别说,取个名真难啊!要是能上网,我就去找度娘了!”
“上网?度娘?什么东西?是谁啊?”大盖帽一愣一愣的,连珠炮似的连问了四个问题。
傻子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敷衍道:“不是谁,度娘啊——啊度娘,哦,对了,度娘是村里以前会算命的老寡妇,因为识字,大伙都喜欢找她取名。”
“哦!”大盖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笑道,“那些都是封建迷信,兄弟你可别上当。”
傻子郑重地点点头,心底却乐开了花,不知道北京中关村那位it大鳄听到我是如此解释度娘是如何感慨。
大盖帽递上笔录说:“兄弟,因为案情特殊,我做的笔录简单些,有些话我就不多说了哈,你看看再说。”
看着两张纸的狗爬字,傻子咂嘴道:“哥们,你这字真彪悍!”
“彪悍?”大盖帽又是一个愣神,自从识字开始,还是头一回听人家说自己的字彪悍,好像这是夸赞自己的。
傻子下面的一句令他哭笑不得:“要是你用这个写情书,我保证全县凡是家里养狗的都来找你。”
“扯淡吧你!”
年轻的大盖帽听出傻子话里的意思,嘿笑一声,掏拳便要捶向傻子的脑袋,傻子正要躲开,却见大盖帽的拳头停留在自己面前半尺左右位置,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的额头边。
傻子摸摸脑袋,不解地问道:“咋回事?我脑袋上有人民币?”
大盖帽收回拳头,脑袋凑到傻子的太阳穴附近,“不对啊!刚才在山上你这里还有伤口,怎么这会都结疤了?”
“真的?”傻子亦是不敢相信,急忙伸手摸摸,咦?确是如此!一路上光顾着美,没想过脑袋上早已不再疼痛。
“大哥,你该不是会气功吧!”
大盖帽年轻的脸上和语气里充满了崇拜,热切地看向傻子。
第六章高尚的傻子
气功这玩意,和穿越有一个共同点,被人为的运作和商业化炒作,成了一种无法捉摸的神奇传说。
在这个时代,国家刚刚稳定不久,改革开放的号角激起了汉民族思想解放的狂潮,凡事有好的一面就有坏的一面,不知道从改革开放的第几年开始,气功这一传说中的产物又开始流行起来,有人嗤之以鼻,却也有人奉若神灵。
隔空取物、包治百病、祛灾开光乃至兴风作浪,气功在众口纷纭中逐渐成了一朵奇葩——长得出奇的怪葩。
很显然,这位年轻的大盖帽也是气功崇拜者,但警察做事严谨,对一些江湖骗子不以为然,可眼前这位活生生的例子和这个不可思议的现象,大盖帽只能用“气功”来解释。
傻子也摸不清头脑,对这个不科学的状况无法开口解释,与其解释不如不解释,只怕越描越黑,抖抖手里的笔录道:“先办正事先办正事。”
大盖帽悻悻然地坐回原位,心里却道:难道真的像杂志上所说那样,高手在民间?
傻子飞眼看完笔录说:“嗯,还行,就这样吧!大概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叫孙科长心放到肚子里,俺有数!”
“你这么快就看完了?”大盖帽不置可否的又问了一句,显然对傻子漫不经心的一目十行有些不相信。
“难道还要我给你复述一遍?”傻子笑吟吟地说。
“这倒不用了,咱还信不过兄弟你嘛!”
大盖帽取过笔录,或许他认为高人的境界是自己这种普通人无法理解的,“对了兄弟,你想到啥好名字没有,眼看就齐活了,就差你的大名画龙点睛啊!”
傻子不客气地从大盖帽面前的烟盒中取过一支烟,对面的火立刻凑了上来,傻子吐出一口烟圈随口说:“叫刘子兴怎么样?”
按照傻子的理解,这个名字有点旧社会的味道,应该符合这个时代的潮流,也寓意自己二世为人要做一番大事业,取个兴旺的意思。
“不太好,现在是新社会,以前只有地主老财或是阶级买办的名字里面才有个‘子’字,我还是建议兄弟取两字为名。”
咳——咳——
傻子被大盖帽的话呛到一口烟,这都啥时候了,还讲就阶级斗争,可这就是眼前的现实。傻子苦笑一声道:“天下姓刘的太多了,两个字容易重名,既然子不好,就改成小,刘小兴吧!”
自此,傻子有了大名:刘小兴。很普通,很朴实,乡土味很浓的一个名字,或许名字就是一个代号,但对傻子来说却意义重大。
……
吓得灵魂出窍的老三又被孙科长的正义之声所震撼,很快将兄弟二人流窜作案的前前后后交代清楚,孙科长交代手下作笔录,走出里屋。
老村长正和马兆祥研究如何替刘小兴安排这奖励的问题,其他干部在一旁干急,刘纯连差点要蹦到房梁上。
气愤不平的马兆祥怒道:“小傻无依无靠,平日里要么住在村部,要么窝在哪个草堆里,眼瞅着快成人了,说说讲讲也就能讨个媳妇成家,咱们不能昧着良心办断子绝孙的事!”
老村长深感赞许,马兆祥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很显然,现在傻子开了心窍,是个正常人,见孙科长出屋,忙起身迎上去,“孙科长,案子审完了?”
孙科长笑道:“差不多了,里面正在做笔录,那位小同志怎么样了,要不我去看看?”
刘瞎子忙拉住他说:“哦,小傻那边齐活了,说屋里闷,要出去洗个澡,我让大顺和另外一个同志陪他一起出去转转。”
“哦?他们的笔录我看过了,老村长,你要是不累,咱们到里屋侃一会。”
孙科长和老村长要聊的,还是刘小兴,作为侦查科的老警察,孙科长敏锐地感到刘小兴除了那身破破烂烂的外套之外,其他地方与这个小山村的村民格格不入。
首先是眼神和动作,刘小兴的一举一动充满了自信,别的老百姓多少对自己这样身份的人有些敬畏,而刘小兴却自来熟,仿佛警察在他眼里不算什么;
其次是语言,最大的区别就是村民们都说“俺”,而刘小兴则说“我”,显然这个刘小兴受过系统教育,和自己交流时还会冒出些许成语和俏皮话,即便县城活泼的年轻人也不过如此而已;
第三点,也是孙科长最大的疑惑,一名十六岁瘦弱的少年面对两名匪徒,沉定自若,竟控制住了局面,而且那一枪是击中眉心,老村长,那是眉心!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怎么可能选择这个地点开枪?即便新出校门的公安,面对匪徒拔枪开枪还要抖三抖,很少有打这么准的!
听完孙科长的叙述,刘瞎子一直保持嘴巴大张、思绪混乱的态势,傻子今天的表现已经超越了他所有的认知,对于孙科长一连串的疑问,半晌方才答道:“难道是神仙下凡?”话刚出口,连忙将嘴巴捂住,若是被上级知道,“老封建”的帽子指定跑不掉,尴尬地干笑一声。
孙科长无奈地笑道:“老村长,你就给我说说刘小兴从前的事吧!”
“以前的事?”老村长挠挠头,不知从何说起。
“对了,刘小兴的父母是做什么的?怎么死的?”
刘瞎子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又被隐藏起来,悄声道:“小傻的爹是一位下放来的干部,在六八年病死了,他娘是村里的一个寡妇,不知怎么就和小傻他爹勾搭上了,唉,说出来丢人哪,后来小傻两岁时也病死了。”
“哦?”孙科长眯起眼睛,思忖片刻说,“难道刘小兴是具备遗传因素?那他爹是个什么样的干部?”
刘瞎子忙摆摆手:“上头不让说。”老村长的眼神闪烁,不愿直视孙科长的目光,坑着头又强调了一句,“很上的上头。”
孙科长讪笑一声,凭自己的能力,自信这点事还是能查出来的,递上一支烟转开话题道:“那小兴是怎么长大的?有没有受过教育?就是有没有念过书?”
刘瞎子摇摇头,苦恼地道:“全村两千多口认识的字全部加在一起,俺估计还没人齐活,小傻打小就是个傻子,好不容易活到现在,哪里念过什么书,能吃上顿饱饭就很很不错了。”
面色凝重的孙科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孙科长站起身说:“是他们回来了,走,咱们出去看看!”
……
次日清晨,村部大院里,干警们整装待发,聚集了一大帮村民。孙科长将三百块钱亲手交给刘小兴,精神气爽地说:“刘小兴同志,将来娶媳妇时可要通知我一声,这杯喜酒我先付定金了啊!”
哄堂大笑声中,有羡慕、有嫉妒、有愤怒,不过大伙这才发现洗去铅华的刘小兴竟是一个秀气小男孩,老一辈都说这娃像他娘。
原本露肩露腚的一身破烂被老村长扔了,回家找了一套刘狗年少时的衣裳,刘狗媳妇难得大气一回,连夜将旧衣裳的几个破洞补好,刘小兴穿在身上倒是有几分模样。刘小兴将钞票接到手里,跟着笑道:“谢谢孙科长,不过这钱我不准备用来盖房娶媳妇,二爷爷和村里养了我十来年,我要给村里办点事。”
孙科长身形发滞,眼神中发出异样的光彩,顶着熊猫眼的村干部们顿时也来了精神,刘瞎子与马兆祥对视一眼,流露出欣慰的目光。
若说为村里办点事,按村民们的理解便是到乡里买来几口肥猪,宰了让全村开开荤,全村老少肯定都会念着小傻的好;而孙科长却认为刘小兴是在考虑挖井或是铺路,这才是当前大计,不料刘小兴一开口便再次让他惊掉了下巴。
“我打算给村里办个学校!”刘小兴镇定地说。
这是刘小兴经过一夜深思熟虑的想法,诚然,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便不可能窝在这个小山村里,尽管以前泡论坛的时候曾了解过,新中国第一代公开的亿万富翁大都是靠农业起家的,可关键问题是:刘小兴不会种地!他也没兴趣去守着那些土坷垃。但老村长和一些村民的恩情不能不报,眼下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三百块钱刚好可以造一间宽敞的校舍,若是村里再搭把手,院墙和桌椅应该也不是问题。
这可急坏了一旁的马兆祥,老汉叫道:“小傻,你脑子又糊涂了是不是?”在他眼里,办学校属于虚无缥缈的事情,盖房娶媳妇才是地地道道的正事。
村民们又是一阵大笑,刘小兴笑道:“马爷爷,您看我像是脑子糊涂的人嘛?昨晚孙科长对我说现在国家正在改革开放,全国人民向前看。咱们村太穷了,我想了一宿,不是人穷,而是这里穷。”刘小兴指指自己的脑袋说,“脑袋穷就注定要落后,孩子一定要上学识字,将来才能有出息。”
这些话落到其他干部耳朵里如同天方夜谭一般神奇,谁都没有想过一夜过后傻子会这样能说会道,而且开口就是国家政策,乖乖,那派头,跟高乡长有的一拼!
马兆祥还要说话,被刘瞎子拽住手臂,刘瞎子郑重地着:“小傻说的对,当年陈老总打国-民-党,俺到前线去支前。后来胜利了,老总写了一首诗,可惜俺不识字念不周全,部队首长对俺说要是识字就带俺走,老少爷们们,不识字吃亏啊!”
这段典故孙科长是知道的,随口念出陈老总留给这片土地的那首诗来:“敌到运河曲,蒙歼夫何疑?试看峰山下,埋了戴之奇。”念完之后,孙科长神情严肃地向刘小兴敬礼,其他干警慌忙一同敬礼。
“刘小兴同志,你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值得我们尊重和学习!”
刘小兴哑然失笑,还是这个年代的人朴实,忙摆手道:“这是小事,没什么没什么!”
孙科长放下手臂,带头鼓起掌来,不明就里的村民们跟着一起鼓掌,顷刻间村部内掌声雷动。
刘瞎子咬咬牙,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从身上那件磨得发亮的中山装中摸索出一张大团结,很显然,这张卷得紧紧的大团结,不知放在老村长身上多长时间,应该是他的“私房钱”。刘瞎子动容地说:“小傻,村里穷没啥余钱,俺也知道,办学校可不是一钱俩钱的事,爷爷带头缴十块,你给俺拿好了,还有啥困难,缺个人手盖房啥的,爷爷来安排,要是学校办不成,爷爷拿你是问!”
老村长嘴上说的很霸道,脸上的褶子却都绽放开了。
马兆祥是最信服刘瞎子的,见刘瞎子带头拿出钱来,自己也不好空手,抖抖索索从衣襟一个暗袋里掏出五块钱,敢情这个村的村干部都有自己的随身小金库啊!
其他干部要么三块要么两块,看着一双双朴实大手递上来的皱巴巴的零散钞票,刘小兴的心头热乎乎的,恨不能马上就把学校办起来。只有刘纯连讪讪地笑道:“俺身上没带钱,小傻先给俺记着,下次再说下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