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鸯清脆的声音响起,“这个姐姐是要摘了这么漂亮的花吗?花儿摘下来不就死掉了……所以上回和她一个公子躲在梅树下好久,也是在偷偷摘花吗?好坏哦。”
乔鸯的话,让在场的几人脸色都微妙了起来,有上回在太傅府知道沈含珚那事儿的人,就当着沈含珚的面“轻声”对不太清楚这事的人讲说。
“你个小孩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上回那事让沈含珚出了不少笑话,好不容易风头过去,谁知却让乔鸯在大庭广众之下再一次提起,心里实在气急!
乔鸯一看沈含珚凶巴巴地凶自己,立马很害怕地躲到姐姐身后。
乔鸢向来疼这个妹妹,自然不能让她受委屈,她虽然身子骨软,脸色看上去总比别人白两分,不过眉眼一瞪,架势还是有的,“沈五姑娘这是要对我妹妹做什么?!”
沈含珚一看乔鸢站出来了,这才想起来这破小孩儿是乔相的女儿,不能她能招惹的起了,可让她闷声吃了这个亏,她又实在不甘心……这迎春宴才刚开始,还有的是时机……
沈含珠她们跟着叶秦桑走了一圈,待回去的时候,正好开席。这迎春宴可和其他府里般的宴席不同,别人办宴席,都是借着宴席之名,献艺比才华,争抢着要出头,而今儿公主府这迎春宴也是实在,就是开宴。
当然公主没有亲自出来同这些命妇姑娘们坐一起,前头男人们倒是喝酒吃肉谈天说地,据说陵郡王是在的。
沈含珠回来的时候,不但看到了沈月,竟还看到了沈含瑛。自沈含瑛出嫁后,沈含珠就再没有见过她了。
今儿沈含瑛有特意装扮几分,但还是遮不住她有些憔悴的神色,人也消瘦了几分。沈含瑛并没有和二夫人坐在一起,一左一右坐的是沈含珠并不认识的两个妇人,沈含珠猜测大抵是沈含瑛的婆婆和那个大姑子。
沈含瑛在用饭时,还有些心神不宁,时不时往二夫人那儿看一眼,沈含瑛频繁的动作似乎惹了她婆婆的不满,承安伯老夫人转过头黑着脸低声与她说了两句话,沈含瑛竟真乖乖低头用饭了,也不敢再看她娘了。
沈含珠看得讶异,这承安伯老夫人还真有一套,竟真能将沈含瑛治得服服帖帖。
叶秦桑是和沈含珠她们在一席的,正用着膳,前头来了个丫鬟走到她跟前道,“郡主,前头来了贵客,郡王让郡主去前头见个礼。”
叶秦桑眨眨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搁下筷子,“行,这就去吧。”
叶秦桑去了前边,女眷这几桌就热闹起来了,她们都在猜前头的贵客究竟是谁。
在公主府能被称得上一声“贵客”的,恐怕得是宫里头的人,这一点大家持一致意见,不过就是不知来的哪位。
“会不会是圣上亲自来了?紫荆公主不是圣上最宠爱的妹妹吗,圣驾亲临也不是没可能的啊……”
不知是谁说了那么一句,席上都哄开来了,都想去前头瞧瞧贵人,这有的贵人可是她们一辈子都瞧不见的,可惜只前院和后院的距离也是她们的身份难以儹越的。
“也许是太子呢!”又有人轻声开口,“早在除夕那日,圣上便提起过太子选妃一事,到现在都没有动静,或许这次的迎春宴不那么简单?”
这个猜测又引起了一阵议论,有些夫人们也觉着这并不是没有可能,毕竟紫荆公主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以她的名义开这么个迎春宴为太子物色太子妃、太子侧妃等人选也不无可能。
沈含珠就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她们各种猜测,每说出一种猜测,明明极不靠谱,却总有人热切地附和……
有些夫人和姑娘们眼中放出热切的光芒来,似乎真将这些猜测当了真,心里头在盘算着怎么样能勾上宫里的贵人们。
沈含珠瞧那几个人都眼生的很,那几个姑娘在贵女圈里也不曾见过,估摸着是小官的家眷,若真有如此机会,对于她们而言还真是一步登天的事儿……
可惜幻想终究只是幻想,在沈含珠眼中极为可笑。
沈含珠又依依扫过自家府里的几个姐妹,沈含珚的脸色一直就没好过,似乎根本没听到那些人的议论,兀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沈含玥也没怎么认真地听这些闲言碎语,只专注地在吃。
沈含瑢面前盛了一碗汤,她的手握着汤匙不断地搅动搅动,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过了一会儿,沈含珠再看,沈含珚开始与陈燕丽说话,沈含玥继续吃着,不过换了道菜,而沈含瑢依旧是刚刚那个动作,似乎连姿势都未曾变过……
沈含珠的目光在沈含瑢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沈含瑢完全没有发现,最后她只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也低下了头,舀了一碗汤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