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热切的目光,也没有鄙视的目光。简单点说没人看他们一眼,二孙子对这个有点不习惯。他习惯的是喧哗与吵闹,是人们钦佩羡慕嫉妒的目光,或者干脆是鄙视厌恶的目光都行。像这样不理不睬,完全拿他们当空气的场合他们没经历过。他们刚才的威武举动,就像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
但是,可是,桂二孙子一点方法没有。这些酒吧顾客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这些顾客,人家没必要理睬你。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去招惹毫不相识的顾客。
正在十分尴尬之际,酒上来了。喝酒,不管这些傻-逼了。二孙子与同伴大声说话高谈阔论,他们也将那些顾客当空气。两人交谈着道听途说来的国外见闻,交谈着各自的御---女心得,交谈着全国哪儿女人最漂亮。
一杯酒喝完了,再来一杯。这种酒如果你不去体会其中的美妙也行,那换来就是兴趣高昂。二孙子两人的兴趣高昂换来的是谈兴高昂,越聊越来劲,也越来越无耻下---流银---荡。连酒吧里的顾客全跑光了,他们都不知道,还是继续他们下----流无底线的交谈。
第三杯酒喝完了,再来第四杯。安然酒吧只卖两杯酒的规定?这个规定对二孙子无效,酒吧方面也只能妥协。
这个月是明志当班。明志是那么好鬼?要不是李秋兰的声音在耳边不断提醒,二孙子早就死无全尸了。李秋兰告诉明志,秋生会收拾这两个人渣的。
安然酒吧晚上十一点打烊。二孙子两人硬是到夜里一点才离开,每人喝了六杯酒。钱倒不在乎,他要的是这个派,一种有能力破坏规则的派。从第三杯开始,每多喝一杯则是前一杯的价格乘二。二孙子将两扎人民币进吧台一扔,头都不回的出门。
二孙子觉得今晚很爽。砸了酒吧爽,破了这酒吧规矩爽。这儿的酒确实好,喝得心情非常爽。
不过没过一会,二孙子就爽不起来了。刚刚驶离安然酒庄的乡村小路,来到县道。在县道上走了不多远,二孙子不知怎么就一头栽进路旁的水塘。
还好,冬天,池塘并不深,连车顶都没淹起来。两人狼狈地从车内爬出,再涉水上岸。两个落汤鸡站在公路边,盼望着有车路过好带他们进城。
那时的社会车辆本来就少。像这种县级公路,白天都很少有车,就别说这深更半夜了。
冷。早春的气温,尤其是半夜的气温与三九隆冬差不多。两人冷得直哆嗦,水淋淋的衣服被冷风一吹格外叫一个冷。
二孙子两人不笨,知道这样下去必定会冻死。必须运动取暖!走路,边走路边等车。两人顺着公路走,像洒水机一样一路淋水。开始时还一路小跑,希望增加运动量以抗冷。渐渐跑不动了,浸满水的衣服太沉重。
二孙子这时也发现走错路了。出安然酒庄应当右拐往市区方向,可是他们却是左拐往西山方向。因为走市区应当是平路,而现在是丘陵。
情况更加严重了。脚下的路越来越窄,直至变成田埂路。鬼打墙?不是。明志好歹是鬼仙,不可能用这种小儿科的鬼术。再说了,远远的市区灯光在那儿,二孙子两人也没原地兜圈子。
让人迷路,对于鬼仙来说算不上什么鬼术。剩下的半夜时间,二孙子两人就在田埂上绕来绕去。明明看见市区的灯光,可就是找不到大路。
南方丘陵地区,农村都是稻田。稻田不像北方的旱地那样规整,这儿就没两块完全相同的稻田,都是不规则多边形。二孙子两人就在不规则多边形上绕来绕去,不时地还要摔进稻田。好在还没到插秧季节,稻田没水,烂泥嘛当然少不了。
两个平时娇生惯养的孙子坚持不下去,在某一次栽倒在稻田后就再也爬不起来。要不是李秋兰强调不能死人,两个孙子可能就死在稻田里。
这儿离八合湖并不远。开刚刚蒙蒙亮,一个从潜水俱乐部前往金牛湖寻宝的修真人发现了两个孙子。
这个修真人根据不远处的车祸现场,断定这两人是从水塘里爬起,后来又迷了路,最终昏倒在稻田。
也不知这两个孙子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太差。说他们运气好,是因为修真人救了他们。要是普通人救的,这两个孙子绝对要大病一场。
修真人救人救到底,用了点灵气将他们衣服烤干,同时也修复了他们身体。
这同时也等于害了他们。如果是大病一场,张秋生可能就放过他们了。砸了酒吧,坏了规矩,却没病没灾,天下没这样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