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文刀马上话锋一转,两眼若有若无地瞟着郝疙瘩道:
“不过呢,,姑娘若能在寨子里一言九鼎的话,我还是愿意正式给你一个回答的。”
“这个嘛——”
老实说,郝小苗一时间也是突然心中一慌,没想到这个怪模怪样、甚至有些故意油腔滑调的家伙,竟然能在嬉皮笑脸中一阵见血地反手抓住她的要害。
想着,于是不觉心虚地侧目向自己的老师偷偷瞄了一眼。
一直竖起耳朵捕捉着二人对话的师爷李来林,当然也是不觉马上就对文刀高看了一眼。略一沉思后,便冲着郝小苗暗暗一点头,顿时让她心头大喜,转头扬脸就道:
“我可以告诉你,我爹就是这个山寨的主子,我是他唯一的女儿。所以,我说话一样管用,现在你可以说了。”
嗯,文刀也是轻轻一点头,面色一整道:
“那就有请姑娘听好了,我叫文刀,一直漂泊在海外,近日因故寻根问祖回归故土。因为无意间听说这里正在比武招亲,而且还是文招不是武斗,所以特意过来看看,顺便也好长长见识。”
不知为何,文刀说完话之后,回答他的,竟然是很长时间的一段叫人十分不爽的沉默。
沉默中,甚至还有无数不断变幻着的表情和目光:
惊讶,然后是愤怒。愤怒,紧接着又是疑惑,渐渐的有多了一点点好笑和自嘲,然而很快就是失望,失望,堆积到最后变成了绝望。
“你说什么,你不过就是来看比武招亲的?”
一连串复杂的情绪之后,一团堆积起来的火焰,开始在郝疙瘩的胸腔中熊熊燃烧。只是可惜,他突然拉下来的黑脸,似乎并不管用。
文刀好像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嘻嘻一笑反问道:
“怎么了,难道说比武招亲不能看?这个我还真没想过,来的时候就只有来看热闹这一个念头。当然了——”
说着,他突然将目光放在郝小苗身上,一本正经道:
“如果眼前这位姑娘就是比武招亲之人,嗯,我也许会认真考虑一下,要不要也上去擂台比试比试。”
话音未落,梅金龙就是一声咆哮,紧接着挥臂冲将过来:
“小子找死,老子从你来的第一眼就觉得看你不对。到底哪里不对,老子却一直想不出来。现在你终于翘出尾巴。直娘贼,我看你根本就是一个公子哥儿,先吃老子一拳再说!”
看到好大一个拳头,直奔自己而来,一直都打着十二分精神的文刀,急忙拿出十万分吃奶功夫,使出服役后便一直都没有停止过苦练的擒敌拳,轻轻一闪躲了过去,嘴里叫道:
“这位大哥不要这么容易生气嘛,不就是找对象吗,谁上不都是一样的?你们这里是比武招亲,我们那里是自由恋爱,方法不同内容相仿,不如——”
“那能一样吗?”郝疙瘩不由分说,呼哧又是一拳砸过来:
“别的不说,就说俺家郝小苗这相貌那诗书,能是像你这般的公子哥可以非分之想的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且还穿得跟戏台上的妖魔鬼怪没啥分别!”
郝小苗本来莫名其妙地一直红着脸在一旁听着,这时突然一跺脚道:
“二叔,说事情就说事情,不要把我扯进去好不好。什么癞蛤蟆天鹅的,不要乱讲一通。”
呃,梅金龙闻言,拳脚上不觉间乱了节奏,文刀急忙脱身道:
“这位大哥真是火力壮,不如听我说一个我们那里的笑话,泄泄火吧——”
“有个妈妈一直操心自己儿子的婚事,见他总不带女朋友回家,于是就说,儿子,那个其实你现在可以有了。儿子一听,马上回答说,妈妈,那个我现在还真没有。妈妈不高兴了,大声说,我说有就可以有。儿子也不高兴了,大声回答说,你说有我也没有!”
看着文刀絮絮叨叨的一副泼皮模样,李来林眼神中的一些莫名意味突然黯淡下来,暗自摇摇头,随即咳嗽一声向郝疙瘩望去。
郝疙瘩马上会意,对着文刀一挥手道:
“小的们,拿家伙,把他给我拿下——”
文刀一听,突然也是一声长叹,赶紧疾步后退,随即一把亮出微冲大喝道:
“郝寨主是吧,请把招子放亮一点,先瞧瞧我这手里是什么!”
李来林一听,顿时面色一凛,吓得慌忙一转身面对郝疙瘩,满脸惊恐地大声叫道:
“弟兄们都别动,他、他可能就是、就是那个、那个——”